“你就编吧!”松雪皮笑肉不笑道:“这幻境就是你设下的,在这之中我们所看到的一切,还不是任由你编造。” 这话是对琴疏说的,松雪直接略过了芳甸,见过方才那一幕,她一时有些难以直面芳甸。她不免又将始作俑者琴疏腹诽了一通:芳甸已经够邪门儿了,没想到还能有比他更离谱的东西出现! 松雪感到胸中漫起一股苦涩——又是芳甸,但这股苦涩还未来得及翻涌,就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先别慌,待会儿才轮到跟你算账!”松雪还是没忍住念叨芳甸,“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上赶着去自投罗网。老老实实在琴里待着不太平么?” 芳甸朝玄冰镜外松雪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突然,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举起,将他微偏的脑袋从侧面扳回面向正前方。 芳甸难以置信地扑闪了下眼睫,那只手又绕到他头顶,虚晃了一下却没有拍下去,最终只是落到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别找了,”松雪道,“我看着你呢。” 芳甸伸出右手,想要攥住自己的左手,却在将要触碰到之前捏成了拳垂下去。他紧握的右拳带动着全身微微发颤,喉头苦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个呼吸后,芳甸猛地举起右拳砸向左胸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妄图以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右拳染血的瞬间,只听松雪在他识海中“嘶”了一声,小声埋怨道:“别发疯,疼死我了。” 芳甸立即后悔地收回手。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靠调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在神识中回道:“你受伤了?” “没有。”松雪未多说。 “你是如何进入玄冰镜法阵中的,靠通感么?”芳甸又问。 “附灵,与通感差不多吧。“松雪心道,原来这玩意儿叫做玄冰镜,“这是什么路子,摸清楚了没?我好想办法带你出去。” 芳甸听她将“带你出去”几个字说得如此自然,不免愣了愣神。 又听松雪补充道:“不过若是依照我的方法带你出去,免不了要让你吃些苦头,最好是你跟我一起将她这破镜子给砸了。” 松雪一本正经的声音在芳甸心头落下,令他呼吸一滞,尔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才闷闷应道一声嗯。 “喂!”松雪刚准备再跟芳甸商讨一下,琴疏便不满抗议道,“你二人可真够过分的,身陷玄冰镜之中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说悄悄话。” “你弄错了吧?”松雪故意道,“我可是在外头看着你的。” ”可笑,一镜两面,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琴疏讥笑道。 松雪口头上也不示弱,“可笑,以一敌二,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琴疏的笑声如风铃般回荡在玄冰镜法阵中,“你看看你们,一个又是削骨削肉又是燃魂散真元的,另一个又是念经又是动刀的,不还是没能从我布下的法阵之中走出去。我与你们,究竟是谁需要逃?” “说得有道理,”松雪牵动着芳甸点了点头,“既然前辈这么厉害,不如直接了当地告诉晚辈此行目的,说不定我就老实配合了呢?你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浪费灵力搞这么一出了。” “你已经配合了。”琴疏轻笑。 “什么意思?”松雪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又道不明是什么。 “偏不告诉你。”说完琴疏便隐去了气息,藏身于她布下的玄冰法阵之中。 芳甸在识海中对松雪道:“这法阵是琴疏的秘法,名为‘咫尺天涯’。” 琴疏?咫尺天涯?松雪心道:原来那名女子名为琴疏。人美,名字也好听,就连布下的法阵从名字到棘手程度都如此精妙。若不是琴疏在幻境中几度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几乎都想认下这个师叔了。松雪没注意到的是,芳甸将她这些心里话悉数听了去,微微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松雪了然道,“所以我们其实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只不过看不见对方。但那个叫琴什么疏的,却一直掌握着我们的动向。” “对。”芳甸简言道,“破解之法如你所言,打碎玄冰镜即可。” 芳甸说得简单,但松雪明白这并非易事,否则自己燃烧真元之时早该把这破镜子给烤化了。 于是松雪问芳甸:“怎么打破?” “我不知道。”芳甸如实说,“从未有谁将它打破过。” 松雪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关窍,“你之前见过这个法阵?” “嗯......”芳甸难得心虚。 松雪语气如常,“就没有其他破解之法么?” 闻言芳甸迟疑片刻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