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意早就猜到,因此也只是点头,她撑着下巴,看着连玥,从她刻意收敛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继续。”
连玥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这种非要证明什么让秋知意眼前一亮的紧迫感,是在连奚面前从未有过的,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活着的质感。
她近乎急切地说:“凤族早已没落,您出生即是上古纯血的紫凤鸑鷟,并生来带有神格,这在除了杀神其余神明都已经陨落的神庭,您本该是一个奇迹。”
秋知意被连玥的话吸引了兴趣,却不是连玥故意引导的“本该”,而是所谓“杀神。”
“哦?杀神?”秋知意看向连玥,连玥直直看向她,眼神空茫,她的内心一片荒芜。
果真不能以她的思维来揣测神明,连玥想。
“杀神是青冥,不过现已被封印在下界。”
“何界?”
连玥摇头:“不知。”
“连奚亦不知。”
“应当不知。”
秋知意又坐了回去,她懒洋洋道。
“继续。”
连玥不知该如何继续,毕竟眼前的新生神明似乎对凤族的密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想了想,她还是接着之前的密辛继续。
“虽听着唬人,但凤族早已非洪荒的神兽凤凰,血脉早已被混淆,您的出生本该是凤族众望所归,但是,在您出生的同时,江晚宁亦出生了。
“作为冰凰,与她相同的仅有凤祖,她之存在本身,可谓是空前绝后,更何况,凤祖在羽化前曾留下遗言,若有上古凤凰重出之日,必是凤族崛起之时。您虽也是上古紫凤鸑鷟,但相比来说,还是疑似凤祖转世的冰凰更为重要。”
连玥只是客观陈述,她死水般的心境本不该产生什么胆怯的情绪,但此时她却情不自禁地顿了顿,她直直看着眼前的神明,看着她挑了挑眉,似乎对此种说法很是好奇。
“欸?”秋知意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了顿,“继续。”
“您出生便携有神格,但凤族却将赌注放在了江晚宁身上,为了加大筹码,便只有将您的神格嫁接到江晚宁身上,但凤族传承已失,早已不知道嫁接神格之法。
“正在凤族一筹莫展之际,璇玑却寻了过来,提出以命书让您和江晚宁下界渡劫,将神格植入江晚宁体内,借飞升之际,移花接木,欺瞒大道,让大道以为这是江晚宁飞升时自然生成的神格。只是江晚宁与您一同被送往下界,气运共享,若江晚宁得势,您便会失势,反之亦然。”
连玥的眼神逐渐空茫,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近乎喃喃地说了一声。
“若是江晚宁飞升,您也将彻底消亡。”
话音刚落,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所说的内容,唯恐冒犯眼前之人,惶惶地看着秋知意。
秋知意轻笑一声:“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死,继续。”
连玥的眼神有了焦点,她的身体先于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您赢了,真好。”
秋知意对所谓“信徒”也只是局限于表面的信徒二字上,再加上她唯一回应的万俟厌辞实在与之前并无什么两样,以至于她不知道,只是她的回应,竟会将一个人扭曲到如此地步。
恐怖如斯!
秋知意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淡定如常。
神明超脱世外,若要将神明牵扯入尘世中,本就需要付出代价,神明在尘世产生的一切因果,皆数由神明所回应的信徒承担,这也是对信徒随意祈祷的牵制。
若神明过分插手世之事,自有大道定夺。
仙人尚且有轮回转世之可能,但神明若是消亡,便是永恒的寂灭。
万俟厌辞心中有千沟万壑,神明的信仰不足以动摇他分毫,但连玥不同,她的心中一片苍无,只一点信仰便可以成为她情绪的全部。
强烈而纯粹。
“凌霄界是因我之私怨所选,但我万万没想到,凌霄界天道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凤族与凌霄界天道明面上的交易是由璇玑牵线,凤族想要借凌霄界的飞升之机让江晚宁同化您的神格,凌霄界的天道想借您的肉身摆脱凌霄界的控制得以挣脱那片天地。”
秋知意却知,凌霄界的算盘打的可不止是飞升这件事。
“璇玑呢?她会这么好心?”
连玥一噎,她继续道:“凤族自是不相信璇玑,因此将凤族唯一的命书和凤祖传下的半片神格封入江晚宁的体内,以防万一。”
秋知意却猜到璇玑想要做什么,她借机与凌霄界的天道交易,让青冥彻底化作凌霄界天道飞升的养料,而她与江晚宁,璇玑并不打算让她们任何一个人成神威胁自己,自是也作为凌霄界天道飞升的祭品。
至于最终获利的凌霄界天道,秋知意虽不明白大道所言“一切之始”的意思,直觉告诉她,远非连玥此事,但也明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