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天道对尘寰的挑衅如此敏感吗?”
练虚渡劫绝非一日之功,秋知意与即墨看日升月落也看了十来日,秋知意看向天际,再次打散不符合练虚之劫的雷霆。
秋知意察觉到困扰她已久的答案可能就在这里。
确实,她不止一次疑惑,这种疑惑,在浮世秘境内看到上界的交谈后非但没有解决,反倒更加深重。
“因为天道害怕她取而代之,想要先下手为强?”这话说出来,秋知意都不信,天道之下皆蝼蚁,即使修为已高至渡劫,于天道也不过尔尔。
似她与云止戈这般对天道有所压制的存在,少之又少,见尘寰的魔眼虽罕见,却也到不了为天道所忌惮的地步。
她自己则是因为有鸑鷟血脉加成,至于云止戈……在秋知意看来,她一直都是一个迷。
即墨对秋知意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她并未说什么,她看向前方,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天际酝酿的声势浩大的雷光。
她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中。
秋知意瞳孔骤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看向无边的天际,劫雷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仿若要将天际扯下,沉沉地坠向地面。
她递出一片翎羽:“在我离开后,可保你的魂魄不散,但若是你自愿献祭,我也只能勉强保住你一半的魂魄,之后如何,我也不知道。”
即墨用鳍接过,摆了摆尾巴,对秋知意行了一礼。
“如此,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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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虚之劫,并非一两日即可渡过,数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见尘寰本身是个能力全都点在眼睛上的脆皮,多被雷劫炼体几日她再欢迎不过。
只是等到劫雷结束之时,她身上的皮肤也一片焦黑。
见尘寰偶像包袱极重,劫雷已结束就直直冲向就近的池水中,换了身衣服才又自以为风度翩翩地爬了上来。
她本以为云远黛早就已经离去,未曾想到刚从湖中爬上来就看到云远黛就在她面前皱着眉看向她。
见尘寰被惊得松开支撑身体的双手,又落回了飘满焦黑的皮肉的池水中。
云远黛被溅了一身脏水,她飞速拉开距离,用大袖遮挡面部,皱眉:“不成体统!”
见尘寰又爬了上来,反正她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凡人衣物,甚至算不上昂贵,丢了也不可惜,于是她又换了一件全黑的袍子裹住身形。
她问即墨:“她一直没走?有病啊?”
云远黛并不认为见尘寰此时自言自语有什么稀奇的,毕竟据天机阁的消息,见尘寰的魔眼似有神智,更有甚者,独立于她这个主人。
即墨笑了笑,她并未阻止见尘寰的发言。
“正常,这就是天机阁弟子,她若是走了,这才奇怪。”
想起云拭非,秋知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见尘寰的声音因为惊讶变得十分高亢:“这都几千年了,天机阁还是这个死样子?!”
云远黛皱了皱眉,本能不喜。
见尘寰冲着云远黛摆了摆手,敷衍地笑了笑:“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何止,甚至更加死板。”
“啧。一宗门的老古板。”
云远黛不是不知道她与见尘寰的修为差距,尤其是在她渡劫突破练虚之后,只是她若是离开,其一是在见尘寰面前过分示弱,自尊心让她并不允许在一个为她所不耻的人魔混血面前这样做。
其二则是,师命如山,不可违逆,虽然师尊的分身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剑光斩碎,但既然师尊命令她跟着见尘寰,没有下令让她离开之前,她自然要一直跟随。
见尘寰这百年间也算见了很多人,天机阁的白纸们想什么都是摆在脸上,想的是什么,她一看便知。大抵全天机阁的心眼都长在太虚身上了。
见尘寰将兜帽戴上,遮住全白的头发,她在凡间太过出名,白发遮眼,一看便知道是他们的国师,虽然她在不久前已经撂担子不干,谁让她太受人欢迎呢?
见尘寰自恋地想着,仿若走在云端,脚步一踮一踮,背影都透着欢快。
云远黛皱了皱眉,觉得眼前之人实在是不成体统,但她还是选择跟上。
见尘寰脚步轻微顿了顿,不可思议道:“她不怕我杀了她?我看上去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秋知意和即墨诡异地沉默了。
见尘寰虽然名字很霸气、过往经历也很霸气、金手指更是炫酷,但她其实是个娃娃脸,若非平时都是遮着眼,加之有白发加成。单就她这张脸,绝对在第一轮时就被排除在国师人选之外了。
秋知意很难将眼前这个臭屁又自恋甚至还有些自我的少年与之后仿若算尽天下事、沉稳又神秘的破妄魔尊联系起来
只是那时不说云远黛了,即墨也没有在她身边。
想起春雾敛双亲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