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使秋知意重生自然不会毫无准备,若秋知意选择拜师万剑宗,而万剑宗又再次辜负她,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这些,没有必要告诉秋知意。
他知道秋知意必定入魔,却又不希望秋知意入魔,如果可以,他希望在万剑宗的布置永远也用不上。
云止戈对秋知意若有似无的亲近亦是这个原因,秋知意将要接任云止戈的身份,同类相处,要么一见如故要么两看两相厌,青冥并不觉得秋知意的性格会是后者。
青冥心念作用下,总会有些影响到其他人,比方说秋知意当初选择的住所[醴居],颜色、布局、材料,皆是青冥借云止戈之手完成,只是除了他,无人知晓①。
并非是他想事无巨细地掌控秋知意的人生,只是想着若能让秋知意在喜欢的居所中度过一段放松的时日,那也是极好的,也算是他给秋知意的小小礼物。
但是却被楚离破坏。
青冥猜到了秋知意将要作何,秋知意虽喜欢帮助他人,却也不是全然只知道付出的圣母。任人作践,这样反倒会让亲近于她的人受伤。
她在万剑宗回报的“琼瑶”,也是时候收回了。
青冥知道秋知意对疼痛并无感觉,只是灭世之毒消化本就需要一段时日,再加上秋知意在万剑宗布置的时间,想也知道秋知意若是被连石青带回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的遭遇。
与其被万剑宗关押,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静消化灭世之毒。
青冥通过心鳞对秋知意传音。
“我在万剑宗有布置,若万剑宗辜负于你……”
青冥被秋知意用右手捏住鸟喙。
她轻轻地笑着,语气轻柔却不容抗拒。
“多谢你,但是不用了。”
相比于依赖他人,秋知意更喜欢自己完成。
青冥的心意她领了,此时气氛沉重,秋知意故作轻松。
“下次见面,让我看看你的真身吧,……应龙?”
在上界时凤族之主似乎说过,此世除了她之外还封印了一只上古应龙,除了青冥之外,不作他想。
应龙是一个种族,虽然是一个一龙种族,只有青冥一条龙,但也是一个种族,本不该有什么指代意义。
但从秋知意口中说出,却带了一丝亲昵的调侃和缱绻,仿若呼唤的不是一个种族名,而是他的名字被秋知意珍之又重地轻轻说出,被风送到了他的耳边。
青冥人身的脸上不自觉染上薄红,只是众人皆以为他高居云端,不敢直视,除了星移、谢涯知和秋知意,无人察觉。
谢涯知抬头看到了秋知意捏住所谓“明心”剑灵的嘴,再看青冥突然变红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然生气,但看到秋知意好像并未开窍,谢涯知又放下心来,先动心的总是要遭受诸多心理上的折磨,这他最有发言权,虽然他甘之如饴就是了。
秋知意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说师叔啊,你再不抓我,我就要入魔了哦。”
她弯下腰来,以明心剑身支撑她上半身的力量,眼尾斜斜的看向在上方的连石青。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秋知意的眼睛深黑褪去,逐渐流露出原本的深紫色,在阳光照射下,像是无比珍贵的水晶。
入魔的表现之一——异化。
在地面散落的流星锤抬起头又放下,连石青并非铁石心肠,与秋知意相处的时间内他确实付出了真实的感情,再者,秋知意虽然语气挑衅,但依旧乖巧如往昔。
连石青是万事以宗门利益为重,因此很难想象会有人将宗门利益抛诸脑后,或者说,他很难想象,一向循规蹈矩的秋知意会有什么叛逆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秋知意此时只是元婴,而他是练虚。
流星锤飞到他的手中又消失不见。
连石青换了个更柔软的缎带绑住秋知意,秋知意冷笑一声。
这么做无非是感动他自己而已。
她垂下头跟着连石青离去,青冥另有事情,不得不离开,离开前,他以喙轻触秋知意的伤口,克制又温柔。
虽然知道此话说来对秋知意并无什么威慑力,毕竟他在秋知意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他还是无比郑重地说。
“这是临时契约,我能痛你所痛,百倍千倍。”
秋知意瞳孔紧缩,即使是灭世之痛都未降下来的笑意彻底撤去,她深深看了一眼青冥,深紫的双眼有一瞬间被魔气覆盖,又恢复清明。
青冥心中唾弃自己的卑劣,他虽在秋知意心中不那么重要,但秋知意难以接受别人纯粹的善意,更何况是因为她受苦。
以自己的身体来威胁,真是差劲……
思索片刻,秋知意再次递给青冥一片尾羽,这是她珍藏的尾羽,可以说是所有羽毛中最好看的。
她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