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连筑基都还没有,什么狗屁真传?”
“废物真传还来管我们了!”
“就是就是!”
有发声的人,如同羊群有了头羊一样,众人在人海中仿佛失去了理智,也忘记了侮辱真传弟子应当是何后果,大家纷纷开口,将之前看热闹被打断的愤怒转移到殷楚楚身上。
殷楚楚虽然已经筑基,但是她长期的心理阴影不过就是被奉辙怜悯成为真传,到现在才筑基,而且在她之前又有姑姑殷神悦,在她同期还有秋知意,长此以往,甚至几乎形成心魔。
她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公主,深宫之中自有人心诡谲,她对于人心之恶向来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从未有人将恶意赤裸裸地坦露在她的面前,如此肮脏、如此龌龊、如此不堪。
殷楚楚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只觉得眼前所有的声音都变成刺穿耳道的尖鸣、眼前的一切物体都开始流淌,而她仿佛沉入了恶意的人言汇成的海底。
云翳见状不对,拉了拉殷楚楚,竭力控制灵力:“不得放肆!”
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
修星树虽然毫无修为,但是也见不得一个女孩子被如此欺负,他将殷楚楚拉在身后,大声说:“你们辱骂真传弟子就不怕被长老发现记过吗?她是真传自然有她被长老看中的优点,不像你们,只知道到处挑唆谩骂,你们有什么优点,还自诩为万剑宗的弟子,我看就是一个个长舌男!”
殷楚楚只觉得耳边所有的声音仿若经过水的浸泡都已经肿胀变形,修星树将她拉出水面,她只听到修星树说:“她是真传自然有她被长老看中的优点!”
殷楚楚抬起头,少年身体并未成熟,他的肩膀并不宽厚,黑色衣服显得他格外白皙,皮肤像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整个人都在殷楚楚的眼中闪闪发光。
他低头看向她,温柔地说:“没事了,不要怕。”
殷楚楚的眸光一瞬间涣散又瞬间聚集,她猛地用手推开修星树的胸膛,脸颊通红。
修星树并不知道她的少女心思,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
殷楚楚看向面前的诸多外门弟子,筑基威压放出:“你们继续说!继续说啊!一个个只知道浑水摸鱼、不专心修炼将心思放在旁的事情上,朽木不可雕!”
修真界实力至上、弱肉强食,殷楚楚既然已经筑基,比他们都要强,他们自然不敢再在殷楚楚面前行辱骂之事。
“云翳师兄,麻烦记录下这些人的名字,我下课后将会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师尊,让他做定夺。”
云翳的包子脸点点头,他是云止戈的人,外门弟子的名字和脸他都记得。
殷楚楚本不想运用她真传弟子的身份,但是经此一遭,她也明白了,是她的她为何不用?
正如修星树所说,她被奉辙收为弟子,不管是因为怜悯也好还是奉辙看中了她的优点也好,她如今就是奉辙的弟子,是奉辙悉心照顾、用心培养的真传。
若是让这些外门欺负,才是丢了奉辙的脸,让他的心血被这些不堪造就的外门踩在脚下。
那些弟子这才变了神色,嗫嗫嚅嚅地前来向殷楚楚不要记上他们的名字,道歉者有之,嘴硬者亦有之。
但是殷楚楚不觉得快意,她只觉得疲累,她突然想起秋知意在云舟上被人造谣怪物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以为早已忘却却实际上深埋在记忆中,一回忆便能勾起。
她如今只是被无关人员陈述事实都如此难受,而秋知意当时的处境却是全村人都在她面前被魔族杀死,面对魔族的时候、在云舟上被被她救过的人造谣她是怪物的时候,她又该有多难受?
只是想到这里,愧疚就从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开始蔓延,盈满殷楚楚整个心脏。
殷楚楚并不原谅,他们如今也只是畏于强权,并非发自内心地道歉。
江晚宁此时说话了:“但是,殷师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他们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殷楚楚在宫中见惯了这种慷他人之慨假装自己善良的人,她看向江晚宁,并不被她的思路带偏:“你说秋师姐昨天不高兴是什么意思?是说秋师姐不高兴宗主收徒的意思吗?”
“我虽与秋师姐一直不合,但也知道,秋师姐光风霁月,怎么容你污蔑?秋师姐这五年来救了多少外门弟子的性命,你也不过是她救下的小小人物而已,怎有脸反过来污蔑秋师姐不高兴?你这是在挑拨万剑宗的内门和外门弟子关系吗?若是如此,请容我禀告我的师父。
“秋师姐的资质旷古绝今,一引气入体即筑基还领悟了自己的剑意,更是反杀了屠杀她村人的魔族,在云舟上也保护了一船外门弟子的性命,而当时她甚至还未入万剑宗,有哪个人能做到如此?哪怕后来船上弟子造谣她是怪物,秋师姐在拜师宗主后也并未计较,甚至还对他们多有帮助。这份心胸谁能做到?
“哪怕是殷神悦师姐也未必能做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