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公子身边卧虎藏龙,真乃神人也。”姜桐咽下惊讶,转头看向“始作俑者”。却见识秋一脸神气,足下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如此怪力,连着老树都能一锅端之,若是放在人的身上,那不是立即毙命……姜桐暗暗惊之,可转念思索,还是觉得不对劲。
面色随着思绪几度变化,全被人收之眼底。
封直适时开口:“才道姜娘子伶俐劲头有所长进,怎么?一下间便被表面蒙了眼。现下可是清明了?”
话里携带几分揶揄,眸下却含上了一丝满意,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也算不错。
“这树……莫不是还暗藏玄机?”
姜桐豁然明悟,这不对劲的地方。好端端,识秋怎会对一老树出手。没有封直应允,怎可能妄动。
再者,识秋哪里有这等异能!若真是有,那此前伍老三与佟氏早已命丧黄泉。瞧他那个神气得意之样就该知晓的。
“你二人,一早便知了。”
封直难得点头:“外强中干。树里已经被掏空,便是没有识秋这一脚,这老树也活不了多久。”
“根部被积水浸泡,加重腐烂朽化。那一刀插下的,不过是塞在里面的棉絮而已。再受积水影响,下沉到一堆。”
封直一边解释,一边走到老树旁。清破老树壳皮,被落叶掩盖的底根与空心全部露了出来。
“原来如此……”
姜桐凑上前仔细端详。先前一刀,落到了老树最脆弱的地方。而斑驳树皮下,其实早也被侵蚀,哪里抵得过锋利之刃插下。其上裂痕布满,识秋再补上最后一击。腐烂的树底根自然承受不住。
“看来封公子昨日之行……收获不小。”
他们从祠堂一路走过,愈行愈加冷僻。而现下所立,四面仅有几处空舍,草木蒙笼,其余皆是一片凉野。
姜桐也说不一定,他们现下身处是否还在李家庄内。
老槐树倒下,可在立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排萧萧高树。秋叶碾落满地,枯黄泛滥,整片怏怏不得意。可就在此景之中,短短几息之间,识秋一击得中,将这临死的老槐树揪了出来。
快速发现这等细微异常,天赋异禀?可眼睛都快长头顶的识秋么,不太可能。只有一条,那便是早已知晓定下。
姜桐脑中一番推思,而眼下则盯在树边徘徊的二人。
果真,一刻都不得空闲。
识秋抬起下巴,一手轻轻松松地将烂根挪开。
“这些愚笨莽夫,自以为潜藏良好。表面凶神恶煞,视死如归。可不过才吓唬几声,三两下便全部抖了出来。”
识秋一贯倨傲不恭,谈及山匪更是恣意不留情:“贪生怕死之辈,这等小丑,多看一眼,都是高抬了他们!”
心里堆着怨,随着牢骚话音一道被放出。识秋不明,少主何须亲自插手这等小事。先前应了孙县丞之求,把这些不入流的山匪子都给解决。就连守在花家村那群,昨夜也一并给收拾了。
所有障碍都已清除,为县衙那帮人扫去了后顾之忧。余下之事,交给那沣县县令不是正好?何故跑来搬弄这摊“烂泥”。
然,不满不愿又如何。
识秋埋着气儿,手下搬弄可是一点都未敢耽搁。
这主仆二人,一个劲地往老树下捣鼓。姜桐退后,静静地守在一旁,眉目有所思,却也不会追问。
半炷香下,眼见着堆满烂泥与朽叶的老树根,被清出一个大坑来。乌黑一片,看不出有多深。
姜桐蹙眉瞧上,这手段?老鼠打洞,这是一脉相承么?
撇开不合时宜的念头,她赶声问道:“封公子费这么大力气,可别说李家庄村民……在这里面?”
姜桐指向大坑,踌躇间,眼里没敢望下去。被掏空的老树,怎么想怎么诡异,难不成这里是死人的坟墓么?
“姜娘子此言……倒也差不多。”
封直一心放在坑底下,口中只是随声应道。可他不知,这一语说下,却是加定了姜桐脑中横生的念头。
正当她陷入惊疑之时,又闻封直支使声,让识秋先行跳下。而被唤道之人没有一丝犹豫,“扑通”一声落,人便消失掉下。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姜桐甫一抬眼,便见封直一手请迎,格外有礼。可他人立于坑边上,作出这副姿态,简直是怪异之紧!
知道这厮是何意,她当即便想摇头婉拒。然而,在瞥见男子目下不容拒绝之意后,不得已间,点头慢慢地挪上前。
“娘子,得罪了……”
姜桐停在坑边还未喘上一气,身后识冬突然出声拥上,带着她往下一跳。封直紧跟跃下,恍惚之间,人落无声。
地面上只留下漆黑坑沟,还有旁边的垂死老树。
坑下深约一丈有余,除了少许积水与树叶,四面都是淤泥黑土。并没有出现尸骨之类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