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听到这话,忽然一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明白了。”沈星遥点头道,“阿菀,回房我再同你解释。”
“嗯?哦……”徐菀听罢,乖乖点了点头。
“照这么说,刚才那位姑娘便是有事隐瞒了,”沈星遥对凌无非道,“可是萍水相逢,她的确没必要对我们说实话。”
“话虽如此,还是得当心。”凌无非松了口气,道,“天色也晚了,还是等过了今夜,再出城吧。”
“那你也早些休息。”沈星遥莞尔一笑,随即拉着徐菀回房去了。
“师姐,”等回到房里,徐菀这才发问,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没听懂她的话,那位姑娘想说的,是那些歹人要对她做什么?”
“采花啊。”沈星遥目光略显无奈。
“采什么花啊?”徐菀愈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采她这朵花啊,”沈星遥无奈道,“你就算在山上呆久了,没见过,没听过,书上总该看过吧?”
“可我不是什么都忘了吗?就算记得……我大概也只会对心法、刀谱之类的书感兴趣。”
“那倒也是,山上没几个男人,就算有也都有主了,你不需要懂。”沈星遥说着,随即从桌旁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我还是不太明白,”徐菀躺倒在床上,长叹一口气,道,“师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
“我也没有头绪,这些事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沈星遥道。
“对了,”徐菀坐起身来,道,“除了掌门,山上还有人不喜欢你吗?”
“多得是。”沈星遥道,“我也没数过,不过,我的同胞姐姐,也在山上,她待我很好。”
“你还有个姐姐啊?”徐菀道。
沈星遥略一点头。
“我觉得,至少从在玉峰山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你,如此好相处的人,就算同门不喜欢,掌门也不该讨厌啊。”徐菀若有所思。
“或许不是讨厌我,只是觉得我不懂收敛心性,不够沉稳吧。”沈星遥笑道。
“那等我以后回去了,再去问问掌门,看此事还有没有转机。”徐菀说道。
“不必了,现在这样也很好,”沈星遥道,“山下有的,昆仑山上都没有,我也很想看看这五湖四海的山山水水,到底有什么不同——”
静夜漫长,云似飞絮,月色皎如绢纱,银辉倾斜在大地,照着万家屋宇。
凌无非立在窗边,看着被夜色笼罩的万物,回想着白日里的奇遇,眉头越发紧锁。
来到渝州还不足三日,便已发生了这么多古怪之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简单。
可却没有一件事,能立刻找出头绪,条分缕析。
想了很久,他也觉得倦了,便回到床边,躺倒睡去。许是心事太多,一夜过去,都不曾安稳入眠,半睡半醒间,似乎做了很多梦,可等到清晨,他睁开双眼,却是什么梦也不记得。
他便只好起身走出房门,走到楼下大堂,点了一碗汤饼,在窗边坐下。
然而还没等那碗汤饼端上来,他便对着窗外,蹙起了眉。
他看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从窗前经过,在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停下脚步,欣喜笑道:“你真在这里!”
“嗯……”凌无非站起身来,似乎很不愿意搭理他。
“你别走啊!。”少年情急之下,直接翻窗而入,一把拉住凌无非,道,“你怎么跑这来了?真让我好找。”
“你找我干什么?”凌无非道,“还嫌上回我把段老爷子气得不够吗?”
“你这话就见外了,”少年说道,“就算不看凌伯父的面子,你也是大名鼎鼎惊风剑之后,我爷爷平时就爱耍点小脾气,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这我可不敢当,”凌无非摆摆手道,“他倒是身体硬朗,还能使使性子,可如今也都一把年纪了,我这脾气终归与他不对付,万一气出个毛病来,我可担当不起。”
“这……”少年挠挠头道,“其实我都搞不明白,你怎么会同他吵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凌无非挑眉笑道,“不如这样,改日等我得了空,再备份厚礼去找他老人家道歉,这样一来,他总不会让我发难了吧。”
“不必等改日,下月二十五便是我爷爷七十大寿,老人家年岁大了,不想过于铺张,就想邀些熟悉的亲朋好友聚聚。这次我到处找你,也就是为了这事。”少年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递了过去。
“下个月?”凌无非略一迟疑,缓缓从他手里接过帖子,也不打开瞧一眼,便揣进了怀里,“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当然了,”少年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消息,从姑苏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你等我一会儿。”凌无非说着,便即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