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君弈欲要道别,却被观王挽留:“七弟,今日你我既碰见,又一起出了宫,如此凑巧,不如去喝一杯?”
君弈不语,观王又补充了句,“七弟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为兄吧?你回来,我还没有请你喝过酒呢。”
他这样说,君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观王带君弈来到一个名叫“棠下水月”院落,观王到来,便有人迎了上去,拜道:“参见观王殿下。”
观王微微颔首,“虞伯,寒梅独绽可空着?”
虞伯道:“观王殿下,实在不好意思,寒梅独绽已经有人了。”
观王很是失望,不满道:“为何每次来这寒梅独绽总是有人?”
“也不是一直有人,只是殿下每次来都不巧,已有客人占着。”虞伯面色歉然,小心翼翼地回答,“旁边的水光潋滟还空着。”
“就它了。”既然寒梅独绽无了,观王便没了挑选的兴趣,越想越是不甘心,对虞伯道,“下次来,我定要进这寒梅独绽一看,瞧瞧里面那幅寒梅图究竟有多惊艳。”
虞伯微笑着点头,“如果空出,定告知殿下。”
虞伯领了二人去往水光潋滟,观王沉浸在失望中,君弈一面走一面欣赏院内的景致,早前他便听说着棠下水月专门招待文人墨客,来此者皆精通诗词歌赋。
踱步于廊檐之下,见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山石嶙峋,灯火闪烁,清幽如画,偶有乐曲,谈笑甚乐,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水光潋滟,瞧见牌匾上飘逸的四个大字,君弈对虞伯道:“您这里的院名格外雅致,匾额上的字更是潇洒飘逸。”
虞伯笑道:“是奴家的一位朋友所写,这院里的名也是他想的,想讨得他的字画可不容易,奴家也是求了好久,他才应了的,至于这匾额更是得他心情好才写,这会儿才写完,刚换上,二位殿下运气可真好!”
君弈目光依旧在牌匾上,观王也回过了神,瞧了一眼,又道:“这牌匾上的字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想来书法者定是个潇洒风流、倜傥不群之人,如此磊落的书法实在不是我等长居于乐都之人所能写出,不游尽千山万水,哪里能写出这般好的字。”
“他确实游历多地,所见所感非常人所有,奈何他觉得外面的天地始终不如故乡好,故乡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地方。”虞伯微笑中透露出一丝苦涩,却是转瞬即逝,再望已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笑脸,“多谢殿下谬赞,奴家定会转告他。”
观王道:“千山万水再好,终究抵不过这故乡好啊。”
虞伯招呼二人坐下,观王便叫他拿一壶名叫“醉生梦死”的酒过来,依着往常的习惯,各种菜肴都上一道,本着客随主便,君弈本不想多言,眼瞧观王越点越多,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他只得实话实说,说自己夜里没有吃东西的习惯,怕吃不完。观王听后很是惊讶,也没有反驳,依着君弈的意思,把菜肴减去,留下了喝酒的小菜。
观王一愣,想起之前贤王的生辰宴,遂即一笑,心想今日来可是来对了,今日非要用酒把他的真话逼出来不可!
一旁的虞伯低头浅笑,静静地观察着两人,并不插话。
一盏茶的功夫,酒菜全部上齐,速度之迅速,让君弈觉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观王摒去了随从,屋内只剩下他和君弈。
观王斟了两杯酒,一杯留给自己,另一杯则递给君弈,“这酒叫‘醉生梦死’,说是喝了此酒,无人不醉,沉睡梦中,令人欲罢不得。”
君弈接过,瞧了瞧酒杯里的酒水,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很难想象这杯酒便能使人醉生梦死。
见他不以为意,观王端起自己的酒杯,笑说:“七弟,二哥还未庆祝你回来,这杯酒,是二哥敬你的!”说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君弈双手奉酒,也是一饮而尽,观王留意着杯中,见空了底,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观王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已不远了,今日定能将君弈这层外皮扒出来不可!他要见识见识真正的君弈究竟是何种模样。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先前呈上来的两坛酒已经见了底。今日也不知哪里不对劲,君弈居然这般能喝,两个人各自喝了三瓶,观王已经快坚持不住,他自认酒量极好,喝酒还真没见过有人喝过他,往往只有他见人醉后的丑态,绝没有被人看自己醉态的事情。
今日为了从君弈口里得出点东西,观王下了血本,选了这壶醉生梦死,此酒常人只要稍稍触碰已然大醉,酒量好绝如他,也至多是三坛,喝完三坛,他也顶不住。依照虞伯的说法是,能喝完两坛半不醉的已经是少之又少,喝了三坛没醉的怕是神仙。
观王本以为自己已是极限,不想今日误打误撞,竟真碰见类似神仙的奇人,竟有人喝了三坛依旧清醒,这属实匪夷所思。
观王面色通红,意识逐渐模糊,却始终硬撑着,不能在君弈面前丢脸。
君弈在一旁看着,很是无奈,虽说他善于模仿,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