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茶肆。
掌柜赔笑道:“二位客官,实在抱歉,今日已经满人,还请改日再来。”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没位置。”温衡耸耸肩,“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若想听书,哪里听不了,永乐城里的说书先生多着呢。”
君弈不置可否,问掌柜的:“什么故事?”
掌柜道:“陵王的故事。”
温衡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掌柜吓了一跳,关心道:“这位客官,没事吧?”说着便让人倒杯水过来,温衡接过,乐呵呵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劳烦您了,今日出门久了,口渴的很,幸而有您的这杯茶,您这里的茶果真一绝,犹如甘泉,别处的茶可没有这样的滋味。”
听见别人赞自己的茶水,掌柜喜不胜收:“客官您的眼光真好,咱们这里的茶用的水都是经由精挑细选,非天落水与泉水不要,水吸天地之灵气,才能沏出绝世好茶。”
君弈问:“讲故事的是谁?”
“程景先生。”说起说书人,那人便来了劲,“程先生可是咱们永乐茶肆的恩人呐,没有他,咱们的生意又怎么会这么好?这故事能火,虽靠陵王的名声,可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其实,是他把陵王殿下的故事讲火的!”
“哦?”君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是怎么把故事讲火的?”
“这......我形容不出来。”掌柜一时词穷,“但您去听了就知道,即便是无聊透顶的故事,经由程先生口说出,都变得妙趣横生!听了以后还想听,听者不由随之而笑、随之而哭,程先生就是有这样神奇的本领。”
“这么厉害?”君弈挑了挑眉,对里面的说书人越发好奇,“里面还是没有空位么?”
掌柜朝里面望了望,依旧人满为患,遂提议道:“虽没有空位,我去问问包厢的客人,看他们愿不愿意空出两个位置,可能需要公子破费。”掌柜打量着君弈,“公子,您看如何?”
君弈道:“那就劳烦阁下了。”
掌柜窃喜不已,领命后转身离去。
“你不是吧?为了听自己的故事和人拼桌?”温衡只觉匪夷所思,他实在想不到有人会这样大费周章去听一个把自己说成傻子的故事。
“怎么?”君弈觉得他大惊小怪,“你从来没有和人拼过桌吗?”
“拼是拼过,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万一这故事扫了兴致,这钱还有时间可不就百花了?”温衡希望君弈打消念头。
“我倒想看看这故事能怎么样扫我兴致。”君弈依旧不打算改变主意,对温衡道,“你不想进去,我一个人进去也行。”
见他如此,温衡便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他道:“你都去了,我不去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此时,替他们去包厢询问的那人姗姗来报,面露喜色:“二位客官,有人答应了!”
“还真有人答应?”这倒是出乎温衡的意料,忍不住向君弈打趣道,“这都让你给碰着,咱们今日不进去对不起这份运气啊。”
掌柜对报信的人说:“给二位客官带路吧。”
二人被带到一间极为别致的厢房。那厢房在三楼,正对着舞台,坐在里面可以将下面的光景一览无余,这怕是整座茶肆最好的厢房。
只见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公子正倚在座椅上,媚眼如丝,仪态懒散,很是清闲,嘴边始终衔挂着一丝笑意,笑容温和可人,目光泛着寒光,十分诡异。
温衡上前道:“多谢这位公子慷慨赐座,我二人方能在此听说书先生说书。”
青衣公子笑笑:“公子客气了,与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正嫌一个人听书过于乏味,二位公子便来了,应该是我谢谢二位才对。”说罢便招呼二人入座,又奉上茶果。
那人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称呼,遂问:“还未请教二位公子姓名?”
“在下温衡。”温衡答道。
青衣公子问:“是哪个字?”
温衡道:“温和的温,权衡的衡。”
青衣公子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君弈:“那这位公子呢?”
“弈。”君弈如实回答。
青衣公子发愣,这才意识到这大约是他的名字,遂问:“是哪个‘弈’?”
“对弈的弈。”
“真是个好名字。”青衣公子笑道,“在下姓易,名孤行。”
“二位公子先歇会儿,喝口茶。”易孤行笑道,说罢自己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味道尚可,再招呼二人喝茶。
易孤行所用的茶具很特别,成品、成色、材质皆为上品,以藏青为底色,上面用等鲜艳的色彩勾勒与描绘出世间罕见的奇景,青色的神兽游淌在五彩斑斓的彩云间,煞是好看,这不是宁国的样式。
温衡素来爱茶,想也未想便吃了一口茶,感叹道:“此茶妙极,竟尝出好几种味道来!此茶竟能品出酸、甜、苦、辣四味,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