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
“当然。”他说道。
像是很满意这句干脆利落的答应,她眼里重新浮现笑意,微微弯起的弧度显得明媚多情。
倘若入间冬月能接受证人保护,那他们之间便不存在立场的隔阂了。他不由想道。
早在很久之前,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而她也选择包庇他的时候,他便想过他们之间的未来。
可惜,在试探性地问起她以后的打算时,她拒绝了他,还说过死在他手上也不错。
当时他心中下意识浮现的想法是——不希望有那样一天。
因为想要一起活下去,才是爱一个人的本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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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帮你抓到琴酒的话,FBI能不能提供污点证人保护?”
刻意放轻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仿佛带着朦胧不清的雾气。
一个多月前,在伦敦与莱伊见面的那天,我就已经准备了这个计划,只待合适的时机。
从恢复记忆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迟早要杀朗姆报仇。不仅如此,我还要杀BOSS,斩断一切罪孽的源头。
根据那次假扮雪莉潜入实验基地获取的情报,花歌大概率是BOSS的配型者。因此,只有BOSS死了,花歌才能真正得救。
但是在暗杀BOSS之前,我必须先除掉一只拦路的鹰犬——琴酒。
只要有琴酒在,我的营救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
而选择与莱伊合作,一方面是因为莱伊潜入组织,本就是为了抓捕琴酒,我可以顺便帮他一把。另一方面,我并不完全信任公.安。
波本同意与我合作,还承诺我随时可以签那份证人保护协议,但我却不能把他当作唯一的出路。
事实上,我无法完全相信任何人。年少懵懂时,命运就用惨痛的教训警示过我,人能够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除了公.安之外,我需要给自己留下其他后路,比如FBI。
倘若公.安和FBI都不可信,我还给自己准备了第三条后路——
去英国执行任务期间,我私下利用母亲生前的人脉,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备用的身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可以改名换姓假死。
不过这么做后续麻烦很多,只能作为备选方案。
…………
时间跳转到不久前,朗姆死去的那个夜晚。
去雪莉那里喝了一杯咖啡后,我终于平复心情,赶去见了莱伊。
天黑了很久,似乎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公寓里没有开灯,黯淡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板上,像是洒下一片银白色的轻纱。
我斜倚在沙发上,平静地开口:“朗姆死了。”
面前的男人打量了我片刻。
“这件事与你有关。”
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
以莱伊的聪明敏锐,能猜到这件事也不意外。我抬手理了理鬓发,干脆地承认了。
“我的父母被利用到死,无辜的妹妹也沦为实验品和器官库……从十一岁那天起,我就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个老东西。”
我顿了顿,收敛起冰冷刻薄的语气,缓缓说道,“接下来,组织大概会有一场清洗,难保你不会暴.露。”
“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反过来利用这次机会。”他说道。
我忍不住扬起唇角。若要形容我与莱伊之间的这份默契,或许可以用棋风相似来比喻。
“没错。”我顿了顿,话锋一转,“但琴酒向来警惕多疑,不好对付。
莱伊沉默了片刻。黑暗中,一双墨绿的眼瞳仿佛蕴着星芒。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种时候,只需要拿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诱饵?”我看向他。
“直接告诉他我的身份,让他来‘杀’我。”
“……”
“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这个计划过于冒险了吗?”莱伊注视着我,语气平稳地说道,“如果这个计划顺利,我,和你,总会有一个人要涉险。”
夜色中清冷的月光将男人的面容映照得深邃冷峻。他对视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我心里明白,莱伊说得没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毕竟是琴酒,组织里最难对付的人,没有之一。要打琴酒的注意,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地去主动承担这份风险。
这个男人,向来我行我素、无所畏惧,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是无比简洁。
似是看出我默许了这个计划,他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说说你打算怎么脱身。”
我看了他一眼,摊手道:“随机应变。”
我当然预想过办法,但是说实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