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翀举,其实朕——”
“启禀陛下,大将军求见。”
太监在门外高声,陈宏和穆翀举俱是一愣。
“翀举……”陈宏抬头。
“父亲恐有要事,”穆翀举道,“不如……”
“请大将军进来,”陈宏叹道。
他们对视一眼。
都心说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说无妨的。
穆重阳进了屋,看也不看自己儿子一眼,干净利落地到了陈宏跟前行礼,“启禀陛下,老臣有要事需同陛下单独商议,还请陛下先叫小儿翀举回避。”
“爹?”穆翀举不解,自己、陛下和父亲之间还有什么可瞒着的,陈宏更是不是所措。
“此事迫在眉睫,还请陛下先行叫小儿回避,”穆重阳又说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那翀举你……”
“臣先告退。”
这边穆翀举刚出了门,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拽走。
“哥?”
“别说话,”穆柯将人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跟我走!”
穿越皇宫中重重高墙,经过繁华楼阁无数,从飞檐下穿过,又经过满园芳菲的花园。
“哥,这是出宫的路!”
“就是要出宫。”
“没有陛下旨意,我岂能轻易——”
“你以为父亲此去是要做什么的?”穆柯一甩手将穆翀举抵出了宫门,两人踉跄着上了一辆马车。
“爹已经替你请旨,你只需径直回家,”穆柯对弟弟道。
穆翀举神色一凛,“家中出了什么事?”
“家中没有事,”穆柯叹道,“是大蜀要出事了。”
……
“什么?”
“陛下!”穆重阳跪在陈宏面前。
“大将军这是……”
“陛下容禀,臣怀疑丞相魏蠡举家谋逆,意图对陛下不轨!”
“你说什么?”陈宏咚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大将军你……你……”
“今晨爹去京畿安排围猎防守事宜,却发现本该已经启程前往定风岭的骠骑将军陈恭——他贴身铠甲于任命文书都在公舍之中,”穆柯的声音压得很低,饶是两人已经在封闭的马车之中,他仍觉得不安全。
“爹心觉不对,哪怕陈将军还有其他备用铠甲,没有文书凭借令牌也能自如出入城门,但是和陈爹将军共事十几年,知道他做事仔细又缜密,绝不会将重要的文书这样直接放在书案上。”
穆翀举也皱了眉,骠骑将军乃是定风岭围猎的统筹者,一旦他出了问题……
“爹速派斥候前往定风岭,飞回来的信鸽传书却写着一切安好,陈将军在大帐中,在外张罗各种事宜的乃是镇护将军李奇峰!”
“这李奇峰……”穆翀举回想,“他是丞相的妻弟,没有军功全凭资历升了四品,平时……也不见他冒头——”
“而且斥候没有回来,到现在回来的都只有鸽子!”
穆柯道,“爹当即叫人将骠骑将军的公舍搜了个彻底,发现床底有一滩黏腻积血未能清理干净,更在屋后壕沟中勾出了不少带血的棉被!”
穆翀举心中一惊,如此……就算不想往坏处想,恐怕都不行……
……
“大……大将军,”陈宏手心冰凉,“这……这……恐怕也不能确定,就是丞相——”
“陛下,”穆重阳沉重道,“臣发觉不对之后,立即前往京畿大营,此前因为京城守备军需要调往定风岭护防,臣早先调令周边六郡守军前往京畿。”
“这些人本该在昨夜抵达,清点完毕,可臣前往京畿营的时候,营中没有一个遣调兵士!”
“什、什么?”陈宏心里面一下子空了,这不就是自家大门敞开,毫无屏障吗!
穆重阳:“京畿营守卫报告,昨夜的军士的确一人不少地来了,但就在臣抵达之前,丞相手持金牌调兵,将守军全部调往定风岭了!”
……
“这金牌是先皇登基后赏赐给魏家和咱们家的,”穆柯道,“见此金牌如见先皇,上能调令兵马,罢免命官,下能免死免罪,子孙受荫,丞相拿出了这样的东西,当真是毫无顾忌了。”
“有没有可能……”穆翀举道,“丞相不知道爹的安排,以为定风岭守卫不足,才前往京畿营……”
“老二,你自己信吗?”穆柯叹了一声,“昨夜驿报,言丞相还在路上,最起码要今晚才能走到定风岭,为了配合安防事宜,魏铭川还给父写了亲笔书信,希望今夜能够多派遣一队先锋前往山地接应他们!”
“而且……倘若不是父亲昨夜无事,想到前往公舍查看,你说到明日陛下在定风岭中等待的丞相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丞相……
造反?
穆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