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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 / 3)

翀举带着人上了马车.

他本是骑马来的,现今为了躲避无数追随出来的眼光,也随落衿一头钻进了车厢里。

可惜落衿此时没有心思琢磨他和世子坚固无比的联盟是否出现了裂隙,她现在满心都被方才自己算的一卦填满。

落衿:“穆翀举啊,你可知道你出生的时辰?”

穆翀举偏头看了一眼,“不甚清楚。”

“什么?”落衿愣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怎么会……”

“母亲怀我时还在打仗,她留在老家,并未被爹接回蜀都,”穆翀举叹了口气,向后仰在座椅上,“我出生没几天,爹刚得了消息还没启程,家中就遭了战祸,母亲带着我和哥哥逃难,等到被爹找到的时候,我都快一岁了。”

“家中仆从四散,母亲又记不清了,自然无从知晓,不过我家都是武将,也没人太在乎这些。”

落衿嗯了一声,穆翀举看过去,却见小姑娘的脸色越来越差。

“怎么了?”他伸手到落衿面前,晃了一晃,“我几时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会没关系?”落衿横眉,“我要保你平安顺遂,应该先算算你能遇到什么大劫难,先前一直忘了问,直到今日说起……可蜀王登基那一天,不论什么时辰都是早夭易折的命,算起来你压根活不到今天——该不会是你家里记错了日子——”

“低声!”穆翀举忽然近前来,“这话不能乱说。”

“这有什么……”

“当年我诞生之日正逢登基,陛下大喜之下册封我爹异姓王,他再三推辞才拒绝,后又加我祖母超品夫人配享太庙,母亲为护国夫人,兄长为伯爵,我家的封赏是跟随陛下出兵众人中最厚的,倘若我这生辰是假的,父亲岂不是欺君?朝中又当如何看我穆家?”他沉声道。

嗯……

落衿思量着,且看方才那位世子爷的脾气,父子相肖,便可知蜀王并不会如何贤明。穆家手握兵权本就遭人忌惮,倘若叫人抓住把柄,后果可想而知。

“兴许就是记错了,”穆翀举道,“那时候战火阻隔,通信艰难,家里人失散了大半,就是错了也没什么。”

落衿点点头,叹了口气。

“怎么还是一脸失落?”穆翀举哼了一声。

“没有八字,我便不能给你预测吉凶啊……”落衿低头看自己的手,心道或许这也是宿命使然,魔尊在轮回之外,他的命途自然不能叫人随意参透。

穆翀举笑了一声,听着声音微苦,“倘若不算那日半路找上门来的魔修,咱们的吉凶,不是都在眼前摆着呢么?”

落衿抬头,“怎么这样说?”

穆翀举:“你可看到了今日世子宴请上诸多放浪公子?”

落衿颔首。

“那便是我大蜀的未来,”穆翀举叹道,“禁军、太学被此等庸才填充,寒门苦于天灾战祸,根本无从修书习武,国君年迈昏聩,一心扑在美色上面,世子这里……就算太傅们愁断了肠子,也看不到半分进益——你说,吉凶还难测吗?”

落衿撇嘴,想到方才殿中那些揽着少女腰肢大口酒肉的青年人们。

“这只是蜀国的命途,”她道,“和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穆翀举道,“穆家就是蜀国这栋百尺高楼的半壁地基,若是上面垮了,穆家又有何人能够独存?”

“而且……你家从军,一国之祸,往往——”落衿早已听懂。

穆翀举无奈笑道,“前些日子你还病着,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越国世子迎娶吴国公主,东吴兵力孱弱,北越这就是把咱们东边的门户换成了自己人。南宋灭了西礼,也仰仗北越的金银资助——这是五国分楚之后的第一场吞并,从此之后,人间土地上的战火,恐怕轻易再难熄灭了。”

落衿看向穆翀举。

车马在摇晃,车外的市井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可是这繁华安逸又能延绵到几时?

她虽在九天之上,却对人间政局并非全然无知。

地气翻滚,龙蛇交战,这人间崩裂一百年,如今也到了该弥合的时候了。

“人间政事我本不该插手,但是穆翀举,”落衿抬眸,“那日你我击溃的魔修在此地盘桓已久,若目标只是你,他本该有太多的机会可以下手。”

穆翀举皱眉,“你的意思是……”

“蜀地的水患来得不寻常,如今北方的大雪也是。你父亲忙于安置灾民已经许久未回北方边郡,本应该坐镇中央的丞相却拖家带口去了地方,”落衿道,“你方才说蜀地日后必定难逃战祸,四邻之国也必然都存着趁虚而入的心思,但是有没有可能……这种种乱象,便是有人已然出手了呢?”

穆翀举听清了,心头一凉。

“……落衿,”穆翀举捏了捏眉心,“我且先问你一句,倘若真有魔修加入战局,不论这些物候阴谋,他日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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