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喝叫着朝她脑袋劈下!
他们的眼里只剩贪欲,只剩杀意,眼底尽是血红。这样的人,不是她拼死拼活要护着的大夏子民。
刀光跳动在飞溅的雨水里,刀刃凌驾于她头顶不过半寸之处,落刀之人面目狰狞,在那瞬间眼里全是兴奋到跳跃的火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从脚底传来“砰!”“砰!”“砰!”数道刺耳的爆裂声!
台面炸得焦黑一片火光四射,突如其来的狂风将一哄而上的众人推飞出去,登时传来咿咿哇哇一阵惨叫!
江南渊像一尊不会被撼动的冰雕一样,在雨幕中缓缓抬起了头。
金色的光芒刹那间笼罩住弑神台,极其短促的停歇过后猛地冲天炸裂,四溅的雷电花火漫天漫地飞,灰蒙蒙的天空宛如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强势的镇压骤然之间席卷了这片土地,沉重地压迫在每个人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仙门和百姓皆是或卧或坐,竟是没有一人能站得起身。司刻悬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江南渊!!”
江南渊缓缓地起身,费力地将风泽杳背到背上。
“江南渊!你休想逃!你打伤仙门修士不说,竟还对大夏子民动了手,你该当何罪!?”
“罪?”她笑了一声,“你尽管定。但受或不受,或是罚不罚得了,全凭我自己做主。”
被她这么一叫嚣司刻悬脸面尽失,气得嗓音都发起抖来:“你嚣张什么!?我们只不过是疏于防备才让你钻了空子,你别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江南渊艰难地朝前走了一步,咧唇笑道:“我要杀你们,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又算什么东西?”
料峭春风嗖嗖袭来,她的身体在大雨里止不住颤抖,嗓音却坚毅无比,竟还是带着笑的:“如今的仙门已经不配与我匹敌。我今后也不必躲躲藏藏,我想怎么活怎么活。你们尽管来杀我,若杀得掉,我算你们有种。”
仙门一众无一不脸色煞白,有怒难言。
她说的没错。今天这一战无一是最好的证明。如今的仙门虽落魄不济,但胜在骁将势力仍在,可竟被她一个受了三颗魂钉的人压得起不来身,可见实力悬殊不止一星半点。
苍鹤曾说她十年之内可在仙门一骑绝尘,并非妄言。
在绝对天赋面前,再多的干扰都不足为惧。
司刻悬银牙咬碎,脸色差得快要裂开。
她不再多说,在万众瞩目之下背着风泽杳一步一步离开弑神台,逐渐在雨幕中化作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经此一役她算是彻底看清了人心。从前面对这些疯魔的人她还会感到心悸,感到恐惧,现在一概化作乌有,只剩满腔的苦涩和可笑。
她背着着风泽杳一路走一路寻草药医治,就这么一路走到临淮城。她灰头土脸衣衫破烂地走过十来个城镇,身上伤口也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药物有限,她全都用在了他身上,自己却因伤口恶化在途中发了高烧。
魂钉哪里是这么容易抵抗的东西,没要她的命就算好了。她一边发着高烧,一边背着他跨越江河海流,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没有停歇过。过程之艰辛难以言喻,但是她却觉得比以往都轻松许多,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闹市里,不裹头巾也不戴斗笠,旁边原本大声吆喝的人都低下声去,惊慌地躲到角落里去。
她这一路上比起难民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因为时常钻进大山险谷里采药、或是背着风泽杳时不慎绊倒,要比难民更加落魄。就这么一路走走寻寻,终于在临淮城落了脚。
为何要在这贵为皇都、大夏最起眼的地方落脚,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走到这里该停了,又或是骨子里的疯狂和叛逆鼓动她偏要在这万众瞩目的地方停留,只为向世人叫嚣她的反抗和不屑罢了。
她自己修修补补完善了一间小木屋,还和之前其他的住所一样简陋,但有了顶就已经足够满足。她将风泽杳放在简榻上,打了盆清水擦拭他身上余留的血迹。擦到胸口时,不禁停下了。
如此年轻、坚硬、又健壮的胸膛,此刻单薄得像一张纸,清晰地暴露出三块铜币大小的血洞。
最后三颗魂钉一齐而上,恰恰又全穿刺了他的胸膛,距离心脏仅差分毫。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不是他冲上来挡住了那三颗气势汹汹的魂钉,她早就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他拼了命换她安好,她就是要好好活着,让所有人咬牙切齿地活着。
只不过魂钉在心口留下的印记无法消除,从此以后,他日日夜夜都要承受噬心之痛的折磨。
她擦着擦着,手就抖起来。
醒目的血洞红得扎眼,她感觉这洞好像是扎在自己身上,胸闷得透不过气来。颤抖着手往他伤口上撒上研磨的药渣,鼻子又酸起来,低低哑声道:“师兄,从前你看不惯我,从不给我好脸色,我觉得你不近人情,冷面刻薄,如今看来全是我错了。你是这世上最善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