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顺从点我的心意?”
江南渊用力推开他,站直了身:“你只告诉我地点,我自己去看便是。”
“没有我看这东西还有什么意思?”
江南渊哑然片刻,又想他这人的确一贯没脸没皮,能说出这种话的确也不算稀奇。再看他这般架势,今天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左右拉扯也不过是耗费时间,不如忍一时:“在哪?”
严焰眼睛一亮,立马笑起来:“我带你去。”说罢将伞递到她手上,揽住她的腰身一跃飞离了寝宫。
小青手搭在眉间仰头望着,对小黑喃喃道:“那可是黑云山的禁地之一,我也好想看看啊。”
小黑也仰头望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也想。主上说得神乎其神的,我还没见过那样的景色呢。”
“南渊阁下真幸福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领主上的情,主上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旁人。”
“因为‘正邪不两立’。”小黑正正经经地说。
小青转头看他,疑惑道:“谁是正谁是邪呀?”
“我哪知道。听别的侍卫说的。”小黑诚实道,“我一出生就在这里待着,也没到过外边儿,哪里知道谁好谁坏。但是还有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词?”
“殊途同归。”小黑摇头晃脑地解释起来,“所谓殊途,就是指正邪两路,但是正邪未必不可以在一处。若是正邪两道跨越了世人的成见,在千难万阻之下还能走到一处,那就叫殊途同归,那就是真爱!就像主上和南渊阁下这样的!”
小青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总感觉不对劲:“可是跨越千难万险,那一定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相互奔赴才是,我瞧着倒不像是。”
小黑赶紧扑上来堵小青的嘴:“你疯啦!不要瞎讲话!”
小青呜呜呜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委屈道:“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另一边,严焰与江南渊一同降落在空灵谷边。大雨势头不减,似乎要把天下通。此处本就山泉充沛,又逢滔天大雨,汩汩激流跌宕而落,整片山谷回荡着震耳发聩的轰鸣。置身其中宛如脱离尘嚣,胸腔顿时填满了似如远古骏马奔腾而来的铮铮回声,耳畔尽是空谷绝响。
震动的轰鸣贴着脚底传来,麻麻地传遍四肢百骸。这般轰鸣声下,可谓是一点杂音都听不见,严焰弯腰凑在她耳边问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江南渊没应话,过老半天才迟缓地点点头。
黑云山上,这是唯一一处可称得上圣洁的地方。若是在此处摆上一尊大佛像,沐浴着滔天大雨的冲刷,也是毫无不妥的。
然而就是这一份空旷辽远的圣洁,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这样一个地方,就藏在恶贯满盈的黑云山上。千百年来,既未染受浊气,也不曾污水冲刷,就算是湖泊溪流携沙而来,也只不过是片刻浑浊再将泥污沉至谷底,不任其翻涌泛滥。因而,人人都敬它三分神气。
四遭皆是野狼凶煞,唯此处净地耳。
严焰盯着她愈发沉静的面容,心中一动,俯身询问道:“你可是怕了?”
江南渊罕见地搭了腔:“有点。”
严焰意外地看着她,又问:“那我们回去吧?”
“严焰,”她盯着万丈激流,缓缓道,“这幅场景想必你看了许多回,可有一回是感到畏惧的?”
严焰哈哈笑起来:“从未。”
“一回也没有吗?”
“当然。我怕这东西做什么,无非就是水湍急了些,声音吵了些。”
江南渊转头看他,墨色的深眸幽深如潭,缓缓弯起唇角,悄无声息地道:“好。”
谷中轰鸣,他弯腰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江南渊道:“我说看够了,走吧。”
除了夜里严焰不多来叨扰她,一般白天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过后总爱赖在她的院子不走。江南渊坐在亭子里看书,他就在一旁像模像样地学写字,时不时凑过去看两眼,自己看不懂又要她给自己解释一遍。江南渊三番五次被打搅终于忍不住了:“之前传来的那封信究竟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当然是。”
江南渊犹记关于星宿阁的那封书信上寥寥数字形容之张牙舞爪丑不堪眼,犹有几分借笔杀人的劣性,当时还被林北狠狠吐槽过。本以为他只是不多练字写得丑罢了,不料居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想到这里,又问:“你连字都不晓得认,怎么不叫手下的人代写?”也好让我们少受些眼痛折磨。
严焰兴致勃勃道:“那可是我一笔一划临摹了很多遍的,挑出写得最好的一封叫人传出去的。”
江南渊回想了一下他自认为最好的字迹,默默消化了下,违心道:“是还可以。”
他狡黠地眯起眼,略有几分自得:“那是当然。我严焰要学什么东西,从没有学不会,或是学不好的。”
江南渊敷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