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崩以天雷滚滚之势而来,果真如女主人所说,房屋没有一点损伤。
“房屋受仙法庇佑,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相当于一层结界。”问觞沉思道,“那如果我们要出去的话,是不是就要毁掉结界?”
耶步大惊:“那怎么办?这下面的人都要压死了。”
正巧妇人出来添火,听到说一句,惊讶道:“你们要出去?”
问觞斟酌道:“夫人,这屋里太闷了,我们想上去看看。”
“也是,”妇人听后理解地点点头,道,“其实你们要出去的话,仙术是不会拦你们的。只不过这仙术是为了防止房屋被侵蚀而设的,是阻止外来入侵的,所以你们出去了就进不来了。”
耶步张大了嘴:“您的意思是只给出不给进是不是?”
妇人应声,劝了一句后回屋了:“忍忍吧,年轻人。你们实在是来得不巧了。”
“太好了。”看着妇人走进了里屋,问觞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伤及无辜的人了。”
耶步道:“话虽如此,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我们能找到光门吗?万一没找到,又没有地方避身,恐怕就要被雪崩冲走了。”
风泽杳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问题:“宫殿有没有结界?”
问觞一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宫殿也设了结界的话,他们怎么进去找光门?
三人面面相觑。耶步起身一个箭步冲像里屋敲着门,大喊道:“夫人!夫人!”
妇人开了门,莫名其妙道:“小郎君,何事这么急迫?”
“夫人,你知不知道城心的宫殿有没有仙法庇佑啊?”
“城心?宫殿?”妇人皱起了眉,努力回想了一番,“嗯......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宫殿的。”
耶步松了口气,又立马反应过来震惊道:“什么?没有!?”
问觞连忙起身:“夫人,那您知道如何去内城吗?”
妇人被问懵了,望着屋顶想了半天:“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内城,关于要怎么去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们这里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据说是雪崩的时候出去,会遇见小鬼引路,引的路就是去内城的路。但是谁会雪崩的时候出去啊?何况小鬼引的路,恐怕是些忘川黄泉路吧。”
谢过妇人后,三人重新围坐在木桌旁。问觞思索半晌,道:“试试吧。”
耶步:“试什么?”
“小鬼带路。”问觞道。
耶步的脸唰的一下白了:“问大侠,这地方邪门得很,且不说遇不遇得见,万一那小鬼把我们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怎么办?”
“再烂的地方也没有这里烂了,”问觞道,“我宁愿去净是孤魂野鬼的地狱闯一闯,也不愿在这一隅耗磨时光。”
风泽杳抬头看她,火炉映得他面如暖玉。
“好。”他温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开始为这一战出谋划策,制作装备。紧张又焦灼地待到第四天,轰隆隆的雪崩声过去时,时间正好卡在子时初。
问觞轻而易举地掀开窗户,果不其然,结界作防,没有一点雪坍塌下来。她拔出惊鸿插在厚实的雪堆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雪堆咔嚓咔嚓地松动起来。
她转头低声道:“可以。”
正要继续往前开拓时,突然被人勒住了腰身,那人强健的胳膊一拦就把她拉了回来。问觞猝不及防,头嗑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一抬头,只瞧见风泽杳那条极其俊美的下颌线。
她小声低呼:“风兄!”
“我来。”风泽杳低声道。
她的头贴着他的胸膛,他说话时胸腔微微振动着,低沉的嗓音和胸膛的颤动混合在一起,密密麻麻地钻进她脑壳里。
问觞头皮一麻,怔怔道:“......哦。”
风泽杳松开她,率先踏进原先开拓出来的洞里。没了火炉的照明,眼前黑漆漆一片,周身尽是刺骨的寒。他一只手取出火折子来照明,一只手执剑奋力开拓着雪洞。问觞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转头对耶步道:“你把这三块板抱着,我断后。”
风泽杳身形微微一怔,耶步想拒绝却没来得及,问觞已经一脚把他揣进了洞里。
她随后屈身进了洞里,把窗户关上前,往女主人的里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
嘴里念道:“夫人,保重!”
耶步弓着腰转过头来费力道:“保重个鬼啊保重!你先保重你自己吧!”
问觞转身又踹了他一脚。耶步在雪洞里摔了个狗啃泥,赶忙往前爬了几步,委委屈屈地黏在风泽杳身后,小声哭诉着:“风大侠,她也太凶了。”
风泽杳温温和和道:“你不要惹她不开心。”
“她开心也踹我,不开心也踹我!你看她......”耶步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顿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