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我是西部耶比拉族的后裔,我们族一直都生活在草原和森林里,前几天突然有一群人闯进森林里,把我们族人都杀光了。我侥幸逃脱,却没躲过追杀,好在有天下了场暴雨,路太泥泞,我一个脚滑摔下悬崖,这才侥幸得救。”
问觞实在觉得摔下悬崖并不比被追杀好到哪儿去。想着他一族人都死于非命,该出言安慰几句时,风泽杳开口道:“何人杀你?”
耶步垂下头,许是想到惨死的族人们,眼眶倏地红了:“不知道。”
说到这里,两人也爱莫能助,只能劝他节哀。
“前面有个小镇,”问觞越过一望无际的草原,隐隐看到房屋的景象,“是另谋生路,还是报仇雪恨,就看你自己了。我们只能帮到这儿了。”
耶步翻身想下来磕头,被风泽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只好在马背上狠命磕了几下,许是他自己没觉得痛,大聪却被硌得狠了,嗷嗷一阵乱吼,耶步才就此作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现在没什么本事,等我找到凶手,手刃仇人之后,一定会回来报答您二位的!”
问觞道:“既如此,我也不拦你。只是千万别辜负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
耶步又想磕响头,大聪先知一般地摇头摆尾起来,让他趴不安稳。耶步只好紧紧抱住马身不敢再乱动。
这么一走,也走了有两个时辰了。问觞是坐惯了马的,乍走这么久的路,难免疲乏起来。离远处的小镇估计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时,风泽杳在她一旁道:“可还走得动?”
问觞道:“若是现在你能变出了轿子来,我铁定是走不动的。”
风泽杳转头看她,问觞抬头对上他垂下来的清澈紫眸,听他缓缓道:“轿子……倒是没有。”
问觞道:“那若是有个轿夫能来背我,也是再好不过的。”
风泽杳道:“未尝不可。”
问觞:“嗯……嗯??”
风泽杳低头看着她,停了脚步,琉璃盏一般的紫眸垂下来,看得她心里一跳:“要背么?”
问觞连忙道:“不要!”
耶步听到二人对话,在颠簸的马背上不嫌事大地道:“我爹也时常背我娘,哄我娘开心呢。”
风泽杳面上不为所动,问觞只得干笑两声,转头瞪他一眼。
耶步委委屈屈地缩回了头,半晌路上没一人说话,除了秋风抚草声,就是大聪顺口咬一口嘴边植被的咀嚼声。耶步少年心性,耐不住寂寞,复又开口道:“你们是来云游的吗?你们成亲多久了?”
原本沉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加诡异,耶步左看右看,看了两人半天,终于恍然大悟道:“还没成亲呐!”
天边俯冲下来一只老鸦,贴着他飞过,他急忙矮身躲过,转头见问觞朝他挤出一个微笑:“你要是不怕被大聪甩下来,大可说个尽兴。”
耶步彻底封了口。他身上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这一摔,不得摔个四分五裂。
好不容易进了小镇,找了间小栈,趁郎中给耶步看病期间,问觞和风泽杳下楼打了个尖,另叫小二送了两碟小菜去楼上。
“说来也怪,”问觞一顿尽兴后才顾得上说这么一句,“耶步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跑这么远,太稀奇了。”
风泽杳唇齿在茶籽上细品了一会儿,道:“他身手不凡。且十分不凡。以速度为专长。”
问觞惊道:“这你都知道?你试过?”
风泽杳搁下小杯:“探他脉时,感知到了。”
问觞:“那你觉得……?”
风泽杳道:“他没什么问题。起码,算不上敌人。”
问觞道:“幸好,幸好。”
幸好不是敌人。她看他笑起来时候透出的几分少年气,倒和思德有几分相似。虽然说起话来呆呆傻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远不如她徒儿会哄人。
风泽杳道:“另外,他腹部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残留着一丝毒气。如果不出错,这个毒,和之前你中的那个毒是一样的。”
问觞瞠目结舌:“他们族也是刺莲的追杀对象?”
“尚不确定。”风泽杳思忖道,“用的是同一种烈毒,但这种毒的流传度尚未知晓,暂时无法定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人非敌即友。”
问觞:“拉他入伙?”
风泽杳略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是土匪头子吗?”
打完尖,两人直奔阁楼二层,推开虚掩的门,就见耶步在榻上嗷嗷直叫,见两人来了,连忙唤道:“阁下,阁下,我不治了!啊!疼!!”
问觞扶额:“辛苦大夫了。不用顾虑,只管下手。”
郎中早已被患者折腾得脑门冒汗,听此话,忙不迭加快了速度,针扎得又快又准,耶步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凄惨,整得一圈客人都探头出来张望,以为是哪位客人被仇家追来大卸八块了才发出这么凄厉的叫声。问觞硬着头皮出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