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气氛高涨,不时又陆续有下人来上菜。顺安王府的菜品果真气派,就是那些侯门夫人也不舍的丢下筷子。
茶饭一类,就有蟹肉羹、群仙羹,男眷席上好酒,女眷又别有花样。
下人端来一盏红澄澄的茶水,陈夫人问道:“欸这是什么啊?”
下人边倒水边回话:“回夫人,这是石榴的果汁,今日刚榨出来的。”
陈夫人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双眼放光,端起茶盏仔细端详着:“嘿哟小王爷还真是聪慧,我不知道石榴还能这么吃哈!”
陈夫人对面坐的是杜昀,他伸出酒杯敬了她一杯道:“陈夫人喝的什么好东西,怎么我们男眷还不曾有?”
一旁的林淮也道:“是啊,欸小妹夫,怎么这等好东西,只有夫人们能享用啊?”
陈夫人放下茶盏,笑着打趣道:“你们男眷有好酒喝,还不允许我们女眷尝尝鲜的啦?”
杜昀道:“陈夫人这么说,景兄,那就男女席都上好酒,别搞什么不同!”
林淮又道:“是啊小妹夫,我不信你这府上就差这么点酒水了?”
景南浔举起酒杯敬他一杯:“内兄说的是,我自罚了。”
“欸,一杯不够,妹夫这是大错,要‘罚依金谷酒数’哈哈!”林衍道。
景南浔起身,林衍也随之起身,二人互敬了一杯。
接着又上了旋煎羊、姜豉子、麻腐鸡皮、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儿、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脍、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白肉夹面子茸割肉、入炉细项莲花鸭之类,无一味有阙。
冯可柔带着面纱并不方便吃饭,恰巧陈夫人又与她搭话:“冯姑娘,好些了吗?”
“好了陈夫人,不耽误事。”
“噢噢,好……冯姑娘可以跟小王妃做做诗对,两个都是才女,也给宴会助助兴啊?”
虽然冯可柔真想表现自己,吃了昨天的亏,她不敢再擅自行事,看向邓春芸。
邓春芸道:“陈夫人说笑了,才女算不上,读过几本书,知晓几个古人罢了。妍妍,你若是愿意给你嫂子祝寿,就起来敬她一杯吧。”
小桃往冯可柔杯子里添了茶水,冯可柔端着茶杯站起身,正对着林幺初那边。
她道:“嫂嫂,妍妍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愿嫂嫂事事顺遂。”
宴席上瞪时安静下来。
林幺初于是拿起酒杯回应她:“多谢表妹。”
冯可柔又道:“今日佳宴盛景,不如妍妍同嫂嫂玩个‘妙语连珠’的游戏,不知嫂嫂可否赏脸?”
果不其然,冯可柔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成了宴会的焦点,众人视线的中心。
除了景南浔,他仍然不慌不忙地品尝着菜碟中的吃食,纵使冯可柔此刻眼中只放了他一人。
林幺初微笑着道:“表妹做邀,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我见识浅陋,还不知道‘妙语连珠’是怎么个玩法。”
冯可柔一笑,回道:“嫂嫂一听便知,妍妍就先抛砖引玉了。”
于是滔滔不绝起来:
“是时中元节,街上毂击肩摩,七老八十都出来游耍。只听两人斗殴,一人不幸落水,水势湍急,那人吓得心里七上八下。人群沸腾,七手八脚往人那赶,接摊摆设被撞得七颠八倒,地面被踩得七高八低,人人七拉八扯去凑热闹。那岸上一人心想:‘万一那人有个七长八短,我可就是七病八痛也还不上了。’几个壮汉七手八脚下水救人,好容易救上来,那落水的也已经七死八活,魂丢得七零八落,终于七拼八凑把魂魄凑齐了,连七姑八姨也皆大欢喜。”
冯可柔一股脑儿编出来这么长一串,面纱之下满是得意,眼神中却还能装成一副单纯无欺的模样,几位女娘公子听的连连叫绝。
陈夫人方才或许还对冯可柔有鄙夷之色,如今却是同右侧的高夫人点头称赞起来。
林淮侧身,低声对一旁的林衍道:“这个冯姑娘尖牙利嘴,昨日便是如此欺负咱们溆儿的吧?不知溆儿有没有骂回来?”
(神汉的事两位哥哥都已经知道了啊?冯可柔,你惨了。)
林衍也低声回他:“骂是肯定不可能,溆儿什么时候拿脏话泼过别人。不过,这个冯姑娘看着便蠢,你且看着溆儿如何斗她吧。”
二人又端正身形,继续观戏。
林幺初听得原来是这么个比法,岂不容易?
一众人等还担心林幺初接不上,尤其是林梦素,急得皱眉,心里替林幺初捏把汗。还有那杜思允,坐在杜昀旁握紧了拳头似要找人干架,嘴唇翕动着,估计是在骂人。景南浔倒是默不作声,只淡然喝酒,微微眯眼看着林幺初,其他人等皆不放眼里。
不过须臾,林幺初便道:
“好,既如此,我便献丑编一个。”
“说,有一婆婆的儿子出门砍柴,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