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可柔只是抿着嘴呆呆看着地上,半晌,她突然道:“小桃,恒无神汉请过来了吗?”
小桃点头:“在的,前几日就请他暂住在京城的旅馆,随时都能来。”
冯可柔满意地一笑,转身看向景林二人方才骑马走过的地方,眼底竟然闪着戾气。
她心中暗骂:“林幺初,走着瞧,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泆哥哥。”
小桃担心道:“姑娘,这件事真的不用跟大夫人商量吗?大夫人不是不让您轻举、”
冯可柔打断她:“跟姑妈说了做什么,姑妈让我听她的安排,可她却让我再等上几个月。我才等不及呢,我要看着她在生辰宴上,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的样子。小桃,明早你就去把恒无神汉请过来,到时候自有我一番说辞。”
小桃应道:“是姑娘。”
---[寥萧斋]---
兰萝在桌案旁研磨,林幺初正预备写些什么。
“王妃,你想写什么?”
林幺初用一熊毫黑杆毛笔蘸了墨汁,在熟宣纸上写起来,一边对兰萝道:“钱妈妈的住处打听到了,在塘州,不是漳州。只是钱妈妈病了,无法接到京城来,也就没办法当面问话。”
兰萝有些惊,她道:“在塘州?可我那日分明记得是漳州,怎么会这样?”
林幺初当然明白绝不会是兰萝听错了或记岔了,所以才更觉蹊跷。她道:“所以才奇怪,若那日告诉你的人传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是假的了,我们自然无法查到。”
兰萝面有所思,手上研磨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林幺初一张纸已经写了数十言,兰萝问:“王妃这是给谁写的信吗?”
林幺初将写好的信叠好,兰萝接来放进了信匣子里。
林幺初道:“既然人还活在这世上,总能问的出话来。虽然钱妈妈不能过来,但我们的人可以过去。”
兰萝不解:“我们有什么人?”
林幺初轻笑,领着她出了寥萧斋。
二人信步去了潋滟亭,林幺初才道:“你忘了,阿翁给我留了不少人用呢。”
兰萝突然记起来:“死士!?”
“什么‘死士’?”
(哟嗬,景泆你哪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兰萝正惊慌处,景南浔不知从何处现出身,款步来到了潋滟亭,将兰萝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林幺初故作镇定,但心中暗做忖度。
死士的事,告不告诉景南浔?
不过,若是景南浔想知道,就一定瞒不过他。
何况事到如今,何必瞒着他?
兰萝轻轻碰了一下林幺初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林幺初道:“兰萝你先带着东西下去吧,我单独跟王爷解释。你知道要交给谁。”
兰萝踟蹰不下,林幺初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半掩着信匣子退下了。
景南浔双手别在胸前,指尖还敲着拍子,默默看着眼前自己的王妃同她的贴身丫鬟“密谋”,嘴角带笑,眼中含情。
待兰萝走后,林幺初回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
二人都不说话。
林幺初终于道:“景泆,你笑什么?”
景南浔道:“我有笑吗?”
林幺初别过头准备走,她道:“屋里有铜镜,自己去照。”
景南浔一把拉住她,语气轻浮道:“夫人不是有事要与我解释吗?”
林幺初轻轻撇下他的手,然后也带着轻蔑的语气道:“方才的确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好像反悔了。”
“哦?可我以为夫人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偷听别人谈话,是夫君你失礼在先,无怪我也不以礼相待。”
“从你出寥萧斋到现在,我不过就听见了两句话,你一句,兰萝一句。这可不是什么非礼勿近的地方,这话自然是谁听到了算谁的,不能算失礼偷听。”
景南浔说的振振有词,林幺初自知自己理亏,辩不过他,就妥协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要做好听这话的准备。”
景南浔道:“什么准备呢?”
林幺初道:“你要是想听,自然要承担一定的后果。所以,你听不听?”
景南浔道:“夫人,反正,我是不会害你的。”
“好,那我就告诉你。方才兰萝说的‘死士’,是我阿翁替我豢养的。”
景南浔饶有兴致地一笑,眉峰轻挑,看上去并不对此感到任何奇怪,只是笑着看向林幺初的眼睛,毫不回避。他道:“养了多少?”
豢养死士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绝不可轻易叫人知道,否则被奸人利用,很有可能会被当作有谋反的嫌疑而株连九族。
所以方才兰萝无意说漏嘴叫景南浔听到,吓得浑身发怵。
但林幺初是不怕的,因为她相信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