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出关,想必画谷事务繁忙,就不劳烦画尊兄,告辞。”
虚妄赶紧迎上来,搀扶着他家阁主往回走。
画尊将二人送到谷口,胸中被强压着一股剧痛脱了僵,胃里翻江倒海搅一阵,满嘴血腥,不由暗叹柒白灵力太高,幸亏逃离前梦及时,否则必会伤及神魂,适才调整修灵才免反噬之苦。
虚妄尽心尽责搀扶着柒白,从没见他脸色如此难看,浑身酒气熏天,眸色幽幽,似乎有什么心事。
深情相对一人,可那人却将一切都忘了,换谁都不能云淡风轻。
“阁主,云溪姑娘她……”
柒白遥望九天,对虚妄说道:“扶我回去。”
虚妄立刻扶住,却略有疑惑,这身躯明显比刚才轻了许多,眼皮微闭,好似一副没有神魂的空壳。
画尊送走柒白,缓了缓神魂立刻去了九天玄镜,拜见神君赐教正文野史,解惑柒白情.事。
柒白是九天镜主长子,生平,情.事,全都一一记录在案,正文或有美化形象之嫌,野史会扒得裤衩不剩。
画尊仔细翻阅,却没想到柒白却无半点欺骗,阴山枯木与他定下婚约后反悔,九天镜主一怒之下出兵阴山,却没想到柒白割魂救情人,才免去了阴山灭族之殇。
自此以后,柒白久居修灵阁,不见任何人。
“都依阁主吩咐,该他知道的,都给他看了。”
文也神君掌管九天玄镜正文野史,芝麻绿豆之事都在他的竹简中,绝不会沉藏。
柒白翻阅正文野史,脸露不耐,说道:“有关那个人的记载,在哪里?”
文也神君神情一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后脊背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阁......阁主......那人是玄镜禁忌,关于他的一切,全都被封存......”
“拿来!”
柒白不想听他啰嗦,扬言打断,带着命令,只要他想看想知之事,无人能阻拦。
文也神君左右为难,九天镜主吩咐封禁,无令不得查看,有关之人也都魂飞魄散,此时柒白要看,岂不是拿他命在刀口上摩擦,一边是老子,一边是儿子,一个小小神君哪头都得罪不起。
“阁主......事关玄镜禁忌......”
“少废话!你是想让本阁主亲自动手?”
“......”
文也神君不想得罪柒白,眸子望向远处封禁,眉宇之间生出一种迫切之意,柒白长叹一声,手扶额,几万年的老狐狸果然油滑。
轻飘一掌掠过,文也神君故作惊骇,捂着胸口,做足了昏倒的戏份,柒白打散了三层结界,镇守天降未及反应就被一掌放倒,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瞪大的眸子瞬间闭上。
尘封了几千年旧账——重提!
画像悬墙而挂,篇幅占满了整面墙壁,一男子衣袂飘飘,剑眉星目,手持花枝,花草丛中长蝶飞,一女子淡粉长裙翩翩起舞,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满溢四周。
柒白站在画像前,嘴角跟着女子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上扬,好像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女子的幸福。
只是在看向男子的时候,那双眸子透了凶光,就连周围竹简也感受到了那份恼怒,噼里啪啦掉落地上,掀起一层陈年灰尘。
柒白走后,九天禁地起了一场大火,禁忌化为乌有,雨过天晴后,祥云铺满整座玄镜。
画尊从九天玄镜回来,开始身体不适,连花云溪完成的三千画册都没来得及细细过目,只是让画灵宣读画尊令。
花云溪离开画阁之时,眸子落到一张画像上,一个男子站在残血中,血迹染红了他的长袍,虽然身负重伤依然身躯笔直,站在烈风中威武不屈,好似从一场生死之战踏血重生。
花云溪想了很久,都没能给这张背影图寻到一张合适容颜,只是在踏出画阁之时,胸口压制烦闷,眼角有温热滚出,竟然哭了。
画阁结界合上,花云溪站在结界外良久,眼泪也流了很久。
枯魂:“我的花枝,怎么了?”
“......”
花云溪拂去眼泪,刚迈开步子便头重脚轻重重摔在地上,枯魂着急去扶,奈何残魂穿过,根本掌控不了那副躯体。
花云溪吃疼,鼻梁骨差点摔断了,鲜血不断冒出这才清醒了脑子,听到画灵紧张,枯魂担忧,咧开嘴笑着,嘴巴扯得有点大,连累鼻子又是一阵疼。
“他......他当真是你说得那样吗?”
枯魂:“我的花枝,说什么?”
“没......没什么......”
花云溪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寝殿走,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千难万阻的艰难。
就在枯魂疑惑为何不能操控躯体之时,花云溪又是一脚跌撞,画灵尖叫声起,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捉住花云溪胳膊,将她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