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子被原本接取了任务的佣兵小队劫走了。
这是包括圣子伊里亚德在内的圣职者们的想法。
当然有圣职者立刻追了上去,甚至连同僚都来不及阻拦的那种。
虽然那句完全没有压低音量的“笨蛋”所有人都听到了,但是对“白之子”的浓重滤镜足以让他们忽略这个事实,圣职者自然想着“解救”重要的白之子冕下。
伊里亚德站起身,白底的神官服上留着一个明显的脚印,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讲实话,挺丢人的。
也就是好在不会真的有人因为这种“意外”而对圣子改观,他们只会认为是动脚的人的问题——这一点就和对待尤朵拉的行为一样,异常的包容和滤镜。
即便顶着个脚印也不减风范的圣子殿下安抚了躁动的圣职者,又出言拦下了想要自荐前去追逐的佣兵。
圣职者显得颇为不甘,他们本以为此次定然能够将白之子迎回神殿,毕竟连圣子殿下都亲自跟队前来这种边境之地——结果却被半路劫道。
“冕下所言极是,必然是我太过冒进惹得冕下不快。”
“既然这是冕下的选择,我等便不应这般穷追不舍。”
“尔等回去禀报教皇此事,传令于各神殿,绝不可对白之子不敬。”他垂眼看向自己身上的脚印,片刻后语气不变:“彻查那队佣兵的背景,白之子生性温柔良善,必然是他们做了手脚。”
圣子殿下极度双标的命令没有引来任何质疑,以他为首的圣职者们纷纷应下他的话。
“诸位,今日神殿因事务而有所叨扰。”他开口对因为他们的停留而不知该如何行动的酒客说:“酒馆今日的赔偿自然由神殿承担,一如方才所说,诸位的费用也一样。”
“请自便。”
说完,他便抬脚准备离开。
“圣子殿下,那么您……?”
“我?”浅金发色的少年一顿,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似乎在回忆什么,再次抬眼时,他的神色依旧如常:“既然是我的愚笨惹怒了白之子,那么这个结必然要我来解开。”
“我不能让你们也冒着冒犯白之子的风险紧追而上,我一人前去便好。”
“也好把方才追上去的诸位同僚喊回来。”他毫不心虚地加上一句。
……这种鬼话只有滤镜超厚的圣职者会信啊!
至于在爽快地骂了伊里亚德后和同伴们逃之夭夭的尤朵拉,现在当然感到无比舒爽。
临近森林的边境小镇,来往的冒险者和佣兵,酒后高昂而嘈杂的欢笑或争吵,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们欢笑和休憩的场所——
这是自由和血腥混杂的边境之地,虽然对有些人而言显得粗俗,但是尤朵拉的确是非常享受酒馆的氛围的。
她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酒馆也的确像是她的常识中所存在的“奇幻冒险小说”里的经典场景,算不上憧憬,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打扰了她享受这愉快氛围的伊里亚德圣子……被伊莱踹一脚、骂他一句笨蛋都是轻的!
她刚刚就该再丢个圣术过去给圣子阁下洗洗脑子,讨厌的家伙!
虽然脑子依旧活跃,尤朵拉本身倒是老老实实窝在伊莱怀里没有乱动,以免自己给正在疾速赶路的少年带来麻烦。
她似乎被默认了无法像西格莉德他们那样的战士一样疾速奔跑,也无法像精灵一样灵活地借用植物跳跃和穿梭,甚至做不到和本应该柔弱的炼金术师和法师一样夺命狂奔。
好吧,虽然她的本能告诉她,她确实做不到。虽然她也总觉得好像没有做到的必要……理由不明。
尤朵拉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伊莱在抱着一个累赘的情况下还能跑那么快,更不理解为什么希玛喘得和快断气了一样,却依旧能跟上战士的速度。
……佣兵小队的人好像也在各方面奇奇怪怪,但是比起那些信徒,大家都是超可爱的好人。
轻松上阵又身姿灵巧的碧翠丝带着同伴冲进了一片密集的树林,虽然他们必然不会返回芙伦斯特,但借助植物来编织迷宫,阻挡敌人的步伐——毕维斯还是能够做到的。
毕维斯为了施展法术故意放慢了速度,他仿佛在游玩一般在树杈间上蹿下跳,偶尔勾着垂下的藤蔓把自己甩脱,好不惬意。
若不是尤朵拉能够看到他经过的地方树影重叠变幻,甚至有更多的藤蔓破土而出的话,尤朵拉甚至会以为他就是在玩耍。
当然,这对毫无危机感的毕维斯而言,可能确实和玩耍没什么区别,耍圣职者也是玩耍。
“可以停咯,没追上来几个人——”
毕维斯突然松下腿上的力道,从藤蔓上跳下来,他打了个响指,尤朵拉便发现本就树影重叠的树丛甚至逐渐笼罩起淡淡的迷雾。
“这点陪他们玩玩很够用了。”
碧翠丝在毕维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