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次日清晨,王熙凤一早便将迎春从贾府接来,众丫鬟在楼上替迎春和王熙凤试妆,身为内帏的小姐,出门比赛自然要戴上面纱避嫌还是,免得人言多纷扰。
出门前,王熙凤仔细用手整理迎春的面纱,确保途中不会掉落,整理已毕,她端相了端相,只见迎春露出一双杏眼,笑道:“好俊俏的遮面女子,你随我来吧。”
虽说面纱遮住迎春的下半脸庞,但丝毫不会影响她下棋,随后她们一同上了范西屏派来的马车。为减少麻烦,王熙凤自个也戴上面纱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马车颠簸,王熙凤向窗外一瞧,发现她们要比赛的地点不是万花楼,而是一座宅邸。
这宅邸占了一大半街,她隔着围墙一望,看见里面花柳园亭生色,佳木仍旧葱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这般气派竟比贾府胜十倍。
想必又是哪个豪门世家,王熙凤侥幸自己戴上面纱,否则这些世家大族可能会把自己认出来。
范西屏亲自在门口等候她们多时,一旁同门学生对自己师父的行为感到诧异,到底是怎样的何等人物,竟让自己的师父亲自迎门接待。
当他们看到下马车的那两个女子,内心更是暗道奇怪,想不到这样的美人也会这些棋艺。
更有甚者心里早已质疑迎春的棋艺水平,本朝以来女子不过以纺绩井臼为要,何必来与他们男子比赛棋艺。不过这些看在范西屏的面子上并没有脸上发作,只是隐藏心中不让外人知道罢了。
他们跟随范西屏穿过花园,来到一围棋道场内,里面早已摆好棋盘,四处的清客们围拢在一起评棋。
宾客上坐着的皆是富贵官宦之家,屋外是一班戏子吹拉弹唱,丝竹管弦,悦耳动听。屋内不远处摆放着一架玻璃大屏风,便是命妇们在里头闲聊谈话。
王熙凤抬起眼,悄悄向为首的宾客望去,这男子约莫十几岁,容貌生得比宝玉风流,眉宇间却英气逼人,不知又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孙。
看这排场,非王爷身份可比拟。就在王熙凤思考那人身份时,范西屏已经领着迎春到一棋盘处开始下棋。
为保证比赛的万无一失,王熙凤连忙也跟着上去。她虽然看不懂围棋,但凭着自己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还是猜出这一盘棋并不好下。
范西屏神色严肃,眼神来回移动在这些棋子上。王熙凤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氛围,忙偷偷打开系统,忍不住用积分给迎春的围棋天赋加了一些。
果然如她所料,迎春下棋变得从容不迫,步步逼近,最后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赢下比赛。
一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名男孩从上座走下来,表示自己向迎春提出挑战棋艺。
“我冷眼瞧着姑娘棋艺高超,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一战?”那男孩声音低沉,脸色带笑威不露。
迎春有些犹豫几秒,向王熙凤投射求助的眼神,王熙凤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往下按,让迎春放心接受男孩的挑战。
这对年龄相仿的男女孩之间的围棋比赛吸引不少他人的眼光,从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中,王熙凤才得知这男孩便是四王八公之一的北静王。
而这场棋艺比赛,明面上是世家大族间的棋艺较量,实际上是北静太妃借这比赛邀请各家族参与,实则是替自己的孩子北静王挑选王妃,而这些候选人就在屏风之后。
“你身为女子,搅混在我们这些男子间不太方便吧。”一清客对王熙凤道。
王熙凤掩面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和妹妹并没有以全面示人。你又来操什么心?”
这男子听她声音爽利,便知是个能说会道不好惹的女子,于是在旁不再作声。
北静王虽从小学棋,但到底不如被王熙凤点满天赋的迎春,在一段僵持后,他还是败阵下来。
众人沉默,知道一个王爷输给一女孩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没人敢喝彩。倒是这北静王不失输家的风度,率先拍手道:“好一个棋艺高超的奇女子,怨不得范西屏先生请你来参赛。”
他的声音引起屏风后头那些命妇的注意,急着北静太妃忙叫人把那些清客们请出去,并把玻璃屏风撤下去。
原来这屏风后面全是穿红着绿的官宦千金小姐,为首的便是同王夫人年纪一般的北静太妃。
这北静太妃气质雍容华贵,在众姬妾簇拥下她来到北静王跟前,问道:“我的儿,你可是看上哪个女子?”
随后她把目光落在迎春身上,笑道:“只听过女子闺阁内会琴棋书画,但能在男子间出彩的,你还是头一个。”
“谢太妃过奖,是我的师父教得好。”迎春再怎么反应迟钝,也不敢怠慢了北静太妃去。
北静太妃缓缓道:“如今外头的男子已经出去,不知姑娘可否愿意摘下面纱,让我们一窥真容。”
听见北静王妃这话,王熙凤内心隐隐感到不安,难不成这北静王妃是看上了这贾迎春?
虽说贾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