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玉蓉警惕地看着司空宁,脑子里迅速把事情理了理。
司空宁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他派人来掳走她的?
看见她满是防备的眼神,司空宁无奈道:“不是我,我只不过举手之劳救了你一命....”
听完司空宁的简略叙述,艾玉蓉神色不定地看着他:“玉蓉谢过将军救命之恩,只是,将军为何要救我?”
司空宁眼里某种情绪一闪而过,淡淡道:“还你外祖当年知遇之恩罢了。”
艾玉蓉困惑地看着他。
“果真是不记得我了。”司空宁低声嘀咕了一句,带着几分无奈和失落。
“什么?”艾玉蓉没听清楚。
“没啥。”司空宁将她打横抱起,“军营就在附近,人多眼杂,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他将她带去了附近一个废弃的小茅屋,将木床简单清理了下后,把她放在上面。
此刻,黄昏的最后一丝阳光从门扉外照进来,打在他侧脸上,细碎而迷离。
看着他模糊在光晕里的容颜,艾玉蓉忽然呆了呆。
这一幕,渐渐和那一日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那是......襄阳城破时,她在生死边缘,看到的最后画面。
“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在这里好生呆着,等内力恢复了,就自行离开吧。”司空宁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艾玉蓉忽然叫住他。
司空宁动作一顿,缓缓转身。
“谢谢。”艾玉蓉看着他,“将军之恩,在下,记住了。”
司空宁垂下眼皮,略略局促:“本帅只是......不杀女人。”
说完,再不给她发话的机会,转身就走,那本来铁血的背影,此刻微微有些慌乱,在出门时,竟被那早就失修破烂的木门挂了一下,衣袖内有啥东西被带了下来,飘落在地上,随后被风一吹,直接落在了她的旁边。
那是......一根少女用的绑头发的飘带,飘带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堆看不懂的玩意儿。
只是,他并未发觉,很快消失在远处。
艾玉蓉看着飘落在手心的丝带,瞳孔剧烈一震。
这飘带,是她的,独一无二的,因为那些歪歪捏捏的东西,是她自己乱绣上去的。
那一年,她大概十二岁左右,去外祖家住了两个月,舅母老唠叨她整天风风火火打打杀杀,不像个姑娘,就非要教她绣花。
那飘带,是她为了敷衍舅母而胡乱绣的,不过,绣好后,她觉得看起来很独特,于是,直接拿来当发带用了。
只不过,后来不见了,大概是搞丢了吧。
艾玉蓉眼神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飘带。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司空宁这里?
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久,仍没能想起关于司空宁的任何记忆。在襄阳战场上,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可看他的样子,却好像早就认识了她。
难道,和她的那场失忆有关?
艾玉蓉蹙了蹙眉。
在外祖家,她发过一次高热,三日三夜,热退后,她就忘记了好多事。
好久好久,她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一点记忆.......都无。
在艾玉蓉终于恢复行动能力后,谢箐已到了谷城承恩寺,即皇帝暂住的地方。到达承恩寺前,谢箐就醒了,但又被云慕点了穴道,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眼睛倒是可以到处看。
承恩寺背靠青山,寺内古树参天泉水潺潺殿堂院落无数。谢箐一直以为云慕会把她带去寺内某个院落。云慕却扛着他一路穿过承恩寺,最后直接从寺庙后门出去,往前行了两刻钟后,把她带进了一个地下洞穴里。
洞穴很大很大,比陷空岛茉花村的地下洞穴都大,而且压根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分支。
走到最大的那个洞穴后,她看见皇帝坐在那里,身后站着皇城司的宋正。
皇帝笑得阴恻恻的。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