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沉默了下,又扯了扯展昭:“展大人。”
展昭轻咳两声,也学白玉堂,夹了好几片猪肝给她:“多吃点。”
看着满碗的猪肝,谢箐忍不住了。
“咳咳,展大人,小白。”谢箐心虚地看两人一眼,“你们,就不问问我吗?”
白玉堂终于看她:“小谢青,小爷和展昭,早就知道了。”
谢箐一下呆住,缓缓看向展昭。
展昭点点头:“早在陷空岛时候,就大概知道了。”
谢箐再次呆立原地,脑子里再次嗡嗡嗡一片。什么?这两只一直都知道,那她过去那么多故意掩饰的行为,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她,恼羞成怒的她,手指一捏,咔嚓一声,阴恻恻地看着两人:“展大人,小白,难道不需要给我解释解释吗?”
白玉堂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是,明明是她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怎么现在变成了他们欠她一个解释了?
这家伙,果真不讲理。
谢箐逼近离她更近的展昭:“展大人,说啊。”
展昭轻咳一声,很老实地道:“我们那时候也只是大概猜到了,可也没百分百的证据。再说,你既然女扮男装,那自然有你的原因,我们......我们在等你主动给我们说。”
白玉堂立马跟腔:“小谢青,我们在等你主动坦白,说吧,为什么?”
谢箐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确实是她欠他们的解释。
瞅瞅白玉堂,再看看展昭,她头一垂:“没错,我一直在骗你们。”
刚才收拾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想再戴面具了,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展昭和小白。
至于他们会不会怪她,会不会原谅她,都是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展昭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莫急,慢慢说。”
谢箐深吸一口气:“小白,展大人,我之所以女扮男装,是因为......有人要我进开封府当卧底。”
白玉堂玩折扇的手一顿,呆呆地看着她。
展昭摸茶杯的手一颤,茫然地看向她。
谢箐头一垂,缓缓给两人讲她被神秘人喂了定期发作的毒药,被迫去开封府当卧底,讲她每次去花千树都汇报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也讲她所有的心理历程。
“展大人,小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开封府。”谢箐眼眶一红,却没勇气去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很久没说话。
一人不停地转着折扇,一人不停地转着茶杯。
“对不起。”谢箐垂下眼皮。
展昭和白玉堂仍然沉默着。
感觉到两人的沉默,谢箐忽然就难过起来。
也许,那个唯一不问任何缘由就对她掏心掏肺的小白,从此会远离她了吧。
也许,那个一身正义从不徇私的展大人,会痛心疾首,把他交给包大人处理吧。
心里,无限下沉,冰凉冰凉的。
谢箐狠狠闭眼,眼眶发酸。
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展昭那熟悉的温润声音传来:“莫怕,所有的事,我替你担。”
肩上,也同时搭上了另一只手,小白调笑道:“小谢青,多大个事啊。放心,哥哥在。”
谢箐浑身一僵,缓缓开眼,意外又不解地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
“小谢青,小爷没那么多规矩,小爷只认人不认理,你既没有对开封府造成损失,谁敢找你的茬,小爷找谁的茬。”白玉堂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白。”谢箐眼眶一红,这护短的话,说得如此蛮不讲理,却让她动容。
展昭看看她发红的眼眶,拿袖子给她擦了擦:“今日,我就去找包大人,所有的事,交给我去处理吧。”
是啊,他展昭身为开封府标杆,平日里从不徇私违规。
可他,所有的例外,都给了眼前这两只。
那只大的,成日在开封府招摇过市,逗猫惹草,捉弄衙役。
他总是睁眼闭眼,连他赌气拿了他的官印,他也只是冷了脸,却绝没想过要按开封府的规定上报。
对他十年的顽劣和时不时的调戏,他无奈,却纵容。
这么多年,他已经数不清自己为他破了多少列,为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这只小的,他破例的地方就更多了,多到他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找黄捕头给她单独留单人间,找黄捕头把所有喜欢黏她的衙役给调去其他班。
对她偷偷和衙役们打牌的事睁眼闭眼,还主动陪她打牌,就因为知道她喜欢银子,故意输给她。
一向爱干净整洁的他,允许她扯他袖子擦眼泪,允许他动不动就往她身上跳。
一向重礼法的他,见鬼地和她睡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