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民却指出:“夫人尚且都不熟悉陈老板,这鹦鹉是如何得知?”
“既然这鹦鹉口口声声向陈老爸求救,想必小家伙与陈老板颇有渊源,亦或者有人在它面前经常耳提面命”
至于谁会向陈老板求救,眼下这情况好似只有钱风付出了行动。
“真的?”“这么想想,还真有可能,夫君这段时间不让我们任何人去书房走动,就连我也好久没去书房收拾收拾”
“冉嬷嬷,你去书房看看,可有小...这鹦鹉活动痕迹?”
一个穿着素净的婆子应声而出,“哎,奴婢遵命”那婆子得了差事,跑得很快,转眼没了影子。
相通了这一点,钱夫人也不愁苦了,转头笑呵呵地招呼人上茶:“去看看,厨房那边热茶怎么还没到?”
她由着丫鬟搀扶着坐在上首,时不时地伸出脑袋,使了婆子去看看热茶何时端上来。
赵怀民顺势坐下来,目光却留恋在钱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感受到炙热的目光,顺着视线看过来,浑沌的眼睛瞬间亮了,“咦?赵家小子来了?真是稀客”
赵怀民起身拱手行了书生礼,徐徐走上前,半蹲在地上,轻声问道:“您老可是醒了?”
钱老点点头,“有点精神了”“对了,风儿的事情商议的如何了?那些族老怎么不见?”
许是想起正事,老爷子嘴皮子哆嗦着,注视着儿媳,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嘴。
钱夫人本就侍立一旁,听到公公问话,犹豫一瞬,呐呐道:“族老们家中诸事繁多,先自请回去了”
眼神不停地留意着老爷子的神态,就怕他一时想不开心梗了,面有郁气,凝在脸上化不开,瞧着起色有点差强人意。
赵怀民:“小子这次来也是为了钱大夫一事”
“今日钱大夫托人带了书信,小子这才不请自来。烦请您看看”
古代的人际来往多为男人们的担子,刚刚老爷子浑浑噩噩,人命关天,他只好先知会钱夫人。
老爷子甫一打开血布条子,凝紧了面皮子,双手哆哆嗦嗦着,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才问道:“你们商量的如何了?”
到底过来人,眼光老辣,对上钱夫人不慌不忙,迫切的样子,便猜测到他们已经有法子来应对,顺坡下驴询问。
钱夫人福了福身子,低眉骇首:“儿媳刚刚已经找到联系陈老板的法子,只是..”
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异言?毕竟这些事情还需要他出面,过个明面。
钱老爷子眉头一挑,扯了扯嘴皮子,呢喃:“你们看着办吧”
“我这里没什么要吩咐的,你们...辛苦了”
他说着说着,就要起身,挪动的方向是门外,看样子是要离开大堂。
“爹,你小心些”
钱夫人护着公公,生怕他再摔一跤,面皮子紧绷如临大敌。
“趁着脑子清醒点,我去看看外面的药材,你就别送来送去,怪折腾人”
“你们忙吧”
他笑着挣脱了钱夫人的手,由着小厮搀扶,一步两步往外挪动。
钱夫人目光灼灼,一直将老爷子送到晾晒药材的地方,钱老乍一看见药材,浑身就来劲儿了,对着一旁的药童说:“晾晒药材是个体力活,也是耐力活,你这样心不在焉,怎么能晒出上好的药材?”
“药材是最温补的东西,里头的营养不是寻常东西可以替代,咱们得一点一点地翻开,一片一片地看,不能漏了,也不能图快...”
钱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漠然回头,看见了赵家小子,讪笑着解释道:“公公如今精力不足,清醒时常常念叨着药房的药材”
今日日头盛,流光映照在老爷子褐色的面庞上,衬得他起色好转一些,他嘴里念叨着药材,手哆哆嗦嗦,却一点一点地翻动着药材,神情十分专注,面色稍霁,瞧着精神极了。
赵怀民顺势接话:“这样也挺好”
钱老爷子心里装得是药材,宁可药材生尘,也不希望百姓生病,但是人体是复杂的结构,总会这样,那样的问题,生病是人之常情。
他已经老了,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折腾,哪怕儿子送进了监狱,老人家指不定有自己的谋算。
细细簌簌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冉嬷嬷回来了,钱夫人带着丫鬟婆子进了屋。
赵怀民落后几步,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他回头看了看,除了院子里的老爷子和药童,再无其他人,这么想想:老爷子还是在乎儿子的生死,只是...
钱夫人刚坐下,婆子就回话了。
冉婆婆:“夫人,确实如您所料,老奴在书房发现了这个”
随着绸缎布子一掀开,一个金灿灿的鸟笼子映入眼帘。
“嘶~”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煞那间满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