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妈,你怎么还在这里?锦荣院那边要的灰碳好了嘛?”
这时,院子里传来丫鬟的呼唤声。
依靠在门口的婆子当下也不理论,当着母子俩的面嘭一下把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妇女眼里汪汪,泪花闪烁,掉个不停。
这时的孩子也爆发出嚎哭声,声声震耳。
母女俩被看门的小厮驱赶着,这时一个文弱男人从墙角冲出来,喝退了门房。
“可是那虎钳婆子又贪昧了?”
男子见妻子梨花带雨,抽抽嗒嗒着,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次直接少了一半,我可跟娘家弟弟怎么交代?”
女子死死地攥着钱袋子,又哭得不能自己。
男子肉眼可见地不耐烦,嘀咕着:“反正阿虎这个月也没怎么出力,你少给点就是”
这次女子面色发狠,语气十分坚定:“阿弟月初相看了个姑娘,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他的那一份”
“他已经二十岁,当初你这般大时,圆圆已经一岁了。村里头谁家儿郎不是十四五岁成亲,十七八岁时孩子都满地跑了,今年这个女孩彩礼要的少一些,说什么也得紧着阿虎”
书生不依了,挤到妇女面前,声音遽然升高:“阿虎阿虎,你日日念着弟弟。怎么不看看团团,他现在连个蔽体的衣裳都没有,穿着我的衣服在外头跑,被同窗看见了多不好”
男子怀里的孩子哼哼唧唧,咧嘴要哭不哭,面红耳赤,颇有大哭的架势。
路人齐齐看向夫妻俩,男子才压低了声音,羞巎道:“我听说这个月阿虎上山狩猎,冬日里狩猎正是好时候,指不定能赚些大钱,这次的卖碳钱就不分给他了,咱们留着过冬足矣”
女子气得面色铁青,鼻子一耸一耸的,那双眼睛泛着红血丝,她一把夺过孩子,用鼻子哼哼着:“你老说阿虎,他现在看见你就怕,白日里也不来咱们家。倒是晚上来得多了,要不是他搭把手,咱们哪里会烧炭?”
“离过年还有一些日子,钱不够咱们再烧些碳卖了就行,阿虎娶亲的事情咱们必须全力支持”
“你要是不依,那就出去摆摊去,得来的银子你自己说了算”
女子往左,书生往左,女子往右,书生往右,一脸戾气堵住母子俩的去路,风很大,吹得母子俩面色发白。
妇女愤恨一瞥,只扔下这么一句话抱着孩子径直走了,矫健的身影愈发坚毅,逐渐消失在男子视线中。
男子气得在原地狠狠踢了一脚石头,结果踢到坚硬的石头,把自己疼得面容扭曲,嘶嘶抽气,良久才恢复正常,面色难看地离开了卫府附近。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就在赵怀民按部就班地开始下场科考的事情时,他一直留意着好友的一举一动。
可是自那几日晚归后,曹杰再无异常。
他将兄弟的异样告诉了曹焦,希望曹大人也能关注一下儿子的动向。
谁知一来十几天,曹杰再无异常。
这月二十,赵老太太早早差人来告知:赵怀民该去提亲了。
兄弟俩穿着常服,赵怀民破天荒地穿了鹤氅,这是赵二伯给的唯一一件鹤氅,赵怀民穿着只为取暖。
兄弟几个在赵家门口等了一刻种,匆匆见了老太太一面。
他们上了曹家的马车,老太太自行坐了一辆车,一同驶向杨媒婆家。
车上,曹杰都有点着急了,用手肘戳了戳好兄弟:“怀民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就是,哥,卫参家现在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你不会就这么栽到那什么卫小姐身上了吧!我可不希望未来嫂嫂是个嚣张跋扈的女子,那日子指不定得熬成什么样..”
女子太刚则折,家犬不宁;太柔则软,家风不强。
赵怀德顺着曹杰的话补充道,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哥哥,真怕他就这么屈服了老太太。
少年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光,淡淡道:“放心吧,咱们进不了卫家的大门”
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怎么也得把赵卫两家的关系慢慢冷却下来,不然老太太那性子就像是裹脚布,又臭又难缠。不做彻底点,怎么让她死心呢。
这厢,陈为礼刚下榻杨媒婆家,双手提着东西,穿着一新。
“哟,陈公子您可算是来了”
“嗨呀!这大雁真精神,公子真是身手不凡”
杨媒婆四下扫了圈,眼里泛着精光,又看了看陈为礼,意思不言而喻。
陈为礼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塞进媒婆手中,神秘兮兮道:“要说咱们曲水县谁最靠谱,还是咱们杨婆婆,这些银子算是茶水钱,等事成之后,小子再给您喝喜酒的红封如何?”
杨婆子眼珠子转得快,斜眼看见他腰间的荷包,顿时扬起笑脸:“那感情好阿,到时候你们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