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民:“刚刚钱大夫给谁看诊?柳姥姥?还是..”
少年望着老爷子远去的背影不禁出身,随口问了一嘴。
常安咽了咽喉头,只道是:“是夫人”
“夫人吃坏了肚子,落了红..”
他一脸惴惴不安,眼神躲闪。
赵怀民转头看向内院,低声问道:“婶婶没事吧?”
“大夫怎么说?”
关乎孕妇,赵怀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不是夜深,不得入内,不然他毕然要去瞧瞧。
常安小声回道:“..大夫开了一个月药,说是日日断不得药汤,夫人这几日少不得要卧床休息”
不远处吵吵嚷嚷着,委实有点令人担心。
赵怀民伫望着菡萏院里的荷花,亭亭玉立,香远益清,不蔓不枝,中通外直,随风翩跹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囊时才赔礼道:“...罢罢罢!”
“还望二伯和婶婶务必珍重”
他行了礼,方才款款而去。
菡萏院,气氛一时陷入了低迷。柳氏歪靠在床榻上,啜泣着,时不时沾湿了衣衫。
“母亲~,你好糊涂”
终是受不了打击,他匍匐在丈夫怀里低低抽泣着,拍打着丈夫的臂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柳老太太拿着汤罐子,不信命似得又喝了一口汤,嘀咕着:“不该啊”
“你..,你嫂子怀喜时就吃了我这土方才生了男孩儿”
赵永禄父子俩纷纷不知如何是好,长辈这般愚昧无知,他们一时呐呐,竟无言以对。
礼不直气还壮,柳老太太恨不得把汤罐子看穿,还狡辩着:“肯定是你底子薄,虚不受补”
“你看老大夫刚刚都说了:你底子薄”
她断章取义,把钱大夫的话听进去只眼半语,以此怼道。
赵恣不好多嘴,看向自家父亲,指望支个招。
赵永禄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已经有恣哥儿,不管月梅这次是生男孩还是生女孩,我都欢喜”
他话还没有说完,柳老太太急急从椅子上下来,走到跟前说道说道:“那怎么行!多子多福才好”
“再说了孩子多才热闹,你看我家过节过年多热闹”
柳老太太言语间满是傲气,说来说去,就是图自己热闹,一点也没在意赵永禄两口子的感受。
恣哥受不了自家姥姥强词夺理,怼道:“您老生病都知道听大夫的话要吃药”
“刚刚钱大夫明明千嘱咐万叮咛:不要乱吃什么土方子,要吃处方,听大夫药嘱”
柳老太太如鲠在喉,老脸拉老长,叽咕着:“那大夫也有好大夫,坏心眼大夫,也不能全听啊”
“不吃就不吃,到时候生不出男孩别怨怪我们”
柳老太太拍拍屁股就要走,赵永禄还得将人送出门,吃了一肚子气。
老太太一走远,柳氏抱着儿子哭泣:“我苦命的儿啊”
“...我这是造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娘,说也说不得,赶也赶不走...”
赵恣听着这些牢骚,小脸拧巴着,开口提醒道:“母亲,您现在总算是知道姥姥的厉害了”
“以后你可得当心点,幸亏爹爹今天在家里,要不是找到病灶,由着您继续服用那什劳子土方,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他激出一身冷汗,一阵后怕。
柳氏吃了两次亏,算是看清了老子娘拎不清的性子,心里到底是扎了根刺。
哽咽着:“这都是命!”
母子俩不吐不快,将挤压在心里的那些烂事儿吐个干净,被门外的赵永禄听个正着,他捏着眉心,阴沉着脸子,不知该怎么进去面对娘俩?
巳时三刻,赵恣蹑手蹑脚地将房门关上,乍然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黑影唬一跳。
“父...父亲?”
视线渐渐回笼,他不确定似得问道。
那人缓缓回头,苦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累不累?”
赵永禄一句话让赵恣困惑,他歪着头,想要从父亲身上看到一丝情绪,奈何今夜无月,也无星星,只有几个萤火虫在头顶曼舞着,依旧看不清他的神色,唯独那挺直的脊梁隐隐可见。
他笑道:“我不累”
“父亲若是累了,来我这里靠靠”
少年耸了耸肩膀,意图明显。
赵永禄拍了拍儿子消瘦的肩膀,没吭声,目光流转,眼里那丝丝湿意很快消散,敛了一身疲惫。
他拥过儿子,用力地抱着孩子,贴耳细语道:“好孩子,我不累”
“以后要是累了,就靠靠我的肩膀,比你肩膀结实”
他让儿子摸着自己那硬邦邦的臂膀,希望能给他足够的底气。
“父亲,你小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