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准备了一份早饭让她带过去。
裴夫人是很喜欢孩子的,只是后来受伤,伤及根本,再难有孕,不然,裴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就只有她一个孩子。
裴如昭拎着食盒出门,刚开门就看到巷口处有人摇摇晃晃走来。
除了陆璟之外,几乎不作他想。
顺着晨风,酒气一并传来,显然是喝了一夜,宿醉一宿,就是不知昨夜宿在何处。
裴如昭静立片刻,将食盒交到冬青手里,准备视若无睹地走过陆璟之。
陆璟之看到她,立在原地,两眼发直地打量片刻,打了个酒嗝,“小昭?”
“这么早准备去哪里?”
裴如昭对喝大酒的人没兴趣,抬脚就准备走。
但陆璟之却有些不依不饶起来,“小昭?”
嘴里喊着,陆璟之兀自笑起来,笑得有些痴傻,“也对,小昭现在应该在尚京城里,怎么会在洛州这个破地方?”
“我怕不是喝糊涂了。”
陆璟之挥挥手,像是这样就能打散眼前的幻影。
本该转身就走的裴如昭却鬼使神差地站定脚步,“我在洛州。”
陆璟之怔愣,这张风流漂亮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困惑迷茫,“小昭……在洛州?”
“小昭回来了?”
裴如昭也不懂为何今日自己有这样好的耐性,陆璟之每问一句,便回应一句,“我回来了。”
陆璟之又笑起来,“你在骗我,小昭怎么会回来呢?”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戛然而止,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能说的模样。
明明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却又支支吾吾不肯说一句话。
裴如昭的耐性到此为止,跟一旁扶着陆璟之的小厮说道:“带他回去休息。”
刚走两步,就又听到身后传来陆璟之仿佛叫魂一般的声音。
“小昭,你会去哪里?”
裴如昭眉头微蹙,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会去哪里?
仿佛不是在问她这趟出门的目的地,而是在问她今后人生的路将走向哪里。
陆璟之像是酒醒了,声音也清晰很多,“小昭,纪见载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或许能帮你。”
“帮我什么?”裴如昭反问,“帮我给裴家清白?给裴家翻案吗?”
陆璟之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状元有资格让大理寺重启调查。”
“状元吗……”
裴如昭自顾往前走,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出了常宁街,走到了洛州城的主街上。
街上商贩往来,络绎不绝,她带着冬青去过客楼。
茶楼清晨没多少人,冷冷清清的。
茶楼的跑堂和店小二都认识她,见她来了便引着上楼。
纪见载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裴如昭将父亲批改过的文章和母亲准备的早饭一并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看,抓紧时间。”
裴如昭也不跟他客气,径自入座端着茶杯开始思考人生。
初见时还觉得这位说书人纪先生是个文雅的读书人,不过几日功夫便打破了裴如昭对他最初的印象。
看上去是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可实际上想法天马行空,为人大胆,还很能吃。
裴如昭百无聊赖地想,或许纪见载急需钱财也是因为他太能吃了。
纪见载果然如她所说那般,一边吃一边看,分秒必争,一刻也不肯放松。
饭吃完了,裴一晖给他写的批注也都看完了。
也不知是饱腹之后的喟叹,还是看到真知灼见之后的感慨,纪见载长叹一声,道:“多谢裴小姐关照。”
裴如昭在想自己的事情,故而敷衍地点点头。
纪见载看完裴一晖所写的批注之后,发现在他文章后面还有几页纸,定睛细看,发现竟然是一篇更为出彩的策论文章。
顿时眼中放光,“裴小姐,这篇文章是何人所做?”
裴如昭正支着下巴思考,听到纪见载的声音还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就看到他捧着自己的策论读得津津有味。
忙不迭站起身想要抢回来。
“裴小姐,好文章应当同享,敢问这是哪位仁兄高见?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文采纪某自愧不如。”
裴如昭被纪见载的话搞得耳根通红,磕磕绊绊道:“拿来。”
几日相处下来,纪见载也大致摸清了裴如昭的脾气,看上去是个冷脸且不好相与的,实际上对旁人的宽和度很高,小小的冒犯根本不会跟你计较。
“莫非是裴小姐的心上人写得?”纪见载大胆猜到。
裴如昭就差翻白眼了,“这是我写的文章,还回来!”
纪见载被吓一愣,讷讷地将手中的文章恭恭敬敬递到裴如昭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