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BYD停靠在路边，雾霭围绕，盘旋在窗边看着一个人坐在车内发呆。
陈峂的眼睛被烟雾迷蒙，一抹猩红随着呼吸向嘴角袭近。
烟是付媱给他点的，临走前亲手递进他唇间，并说道，“陈警官如果想让我依赖你的话，就应该先找个时间解释一下前女友的事。”
说完她便下车拦了台出租潇洒离开。
陈峂一直怔然看着前方，似乎在追寻尾气飘散的方向。
棕黄色的烟草丝终究变成了苍白的灰烬，氧气消耗未尽。
他放空的脑子在被一点一点地占据，先是付媱的声音，最后是她的倩影。
陈峂才意识到他的错失不仅让自己乱了分寸，更让她恢复了理智。
到头来，他是唯一失控的人。
车轮在沥青路上原地打转，摩擦产生的热量灼烧着尘埃四处窜动。
后备箱里的金鱼在封闭的袋子里快要窒息，并随车尾的漂移摆动，四处碰壁。
一场类似激流勇进的漂流，时间不长，却感觉被折磨了很久。
直到陈峂抵达新的目的地，鱼儿逃脱了被溺死的风险，得以喘息。
它们张合的嘴巴，探出水面，在宫广成开门时与他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来……”宫广成的咽喉卡住一个“了”字。
陈峂不由分说地手中的玻璃容器塞进好友的怀里，换了鞋，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冯敏呢？”他问。
“出去了。”宫广成抱着鱼缸走了过来，“你这是啥意思？”
“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们……”陈峂瞬间想不出合适的祝福语，眼睛转了两圈才接着笑道，“希望你们的相处如鱼得水。”
一时间他都佩服自己的编造能力，那么的别出新意又切合主题。
然而宫广成却不这么觉得，他淡漠一笑，将陈峂带来的“贺礼”放到茶几上，颓然地依靠在沙发上。
“怎么了？”陈峂抬腿踢了踢宫广成，“吵架了？”
“嗯。”宫广成无奈应和。
“因为点啥？”
“还能因为什么？”宫广成侧脸看向陈峂，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婚礼呗。”
他和冯敏虽说是青梅竹马，但从确定关系到现在以情侣关系只相处了近九年的时间。
两个人从交往到买车买房，一切按部就班，最近准备结婚时却频道出岔。
冯敏想在十月举行仪式，特意避开了宫广成忙得黄金周，把日子定在中旬，也提前定好的婚庆公司和酒店，偏偏司仪改行不干了。
“这个月份，婚礼主持比明星都难请，人家都要提前一年半载预约，现在让我找个能来临时撑场子的堪比请的邓丽君来唱祝歌。”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冯敏就觉得我想悔婚，现在不一定在她哪个闺蜜家骂我呢。”
宫广成无力一笑，再次转过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好友问道，“别说我了，你什么情况？”
陈峂回过神展了展眉心，开口道，“杜夕月回来了。”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面对陈峂的反问，宫广成意外又不意外，“是，前不久在广播台附近意外碰见的，她好像在那工作。”
他回答地坦荡，但神情里满是意味深长。
探究的目光死死盯着陈峂的下颌线，生怕错过他露出破绽的蛛丝马迹。
陈峂被看得忍不住蹙眉，甚至有些烦躁，他当然知道宫广成在误解着什么。
不愿再浪费时间，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别这么看我，我和她的事早就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宫广成当然知道陈峂和杜夕月的事，只是据他观察，陈峂最近频繁出现在广播台和平交道绝不单单是因为工作。
再加上那日陈峂蹭车的理由编造地着实生硬，宫广成虽没刨根问底，但还是忍不住两个人又扯到了一起。
为了解开疑惑，他现在说什么也得问个明白，“兄弟，那你和我说实话，你最近总往电视台跑和杜夕月没关系，那是因为点啥？”
陈峂俯身向前，指间敲打着鱼缸壁，语气轻快道，“为了追付媱啊。”
他回答的随意，可是让宫广成炸了锅了，
付媱？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像不只一次听说过，更像有过段孽缘。
陈峂用余光将宫广成那副绞尽脑汁的焦急模样尽收眼底，他保持着逗鱼的姿势说道，“看来她差点载你撞向大货的经历，还是没让你觉得铭心刻骨啊。”
亏得他的提示，几个月前，付媱考科目三时危险操作的场景瞬间在宫广成的脑海里重现。
那日考试进行到一半，她就掉了。
宫广成让付媱直行回到起点重新开始，她听成了他让他左转。
恰时对面来了一台大货车，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