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耍性子,不紧不慢地蹲下:“腿疼?”
“浑身疼。”蒋思若楚楚可怜道。
许桀扬了扬下巴:“这么严重啊?”
“你突如其来的爬山想法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总不会是来折腾我的吧……”蒋思若小声嘟囔。
“说什么呢?”许桀凑近捏了下她的脸颊软肉。
蒋思若眼疾手快地推开他的手腕:“我说你这个人记仇!不怀好意!折腾我!”
许桀笑问:“记什么仇?记你始乱终弃的仇?”
蒋思若不假思索地反驳:“那也是你先薄情寡义。”
许桀挑了挑眉,率先起身:“佛门重地,少开玩笑。”
“佛门?你来带我拜佛?”蒋思若双眼一亮,握着他的手借力起身,只感到新奇,“你信神佛?”
许桀自然地反握住蒋思若的手,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以前是不信的。”
蒋思若闻言心中泛起疑惑,没有深究,只是加快步伐。
“腿不疼了?”许桀诧异地问。
“但凡你从一开始就说是来上香,我保证比谁都积极。”她的神情一扫之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欢快与期待。
许桀好奇地等待解惑。
蒋思若颇有些高深莫测:“求人与求己,不如求佛。这是本年轻人奉行的真理。”
许桀不置可否地笑了下:“若若的歪理。”
-
穿过曲折的林间石径,穿过蜿蜒的数层石阶,终于得见天光。
隔着细雨,隔着云雾,望见一处黑瓦红墙的寺庙。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在深幽寂寥的古刹之间,钟声悠远,香火缭绕。
今日落了一场难得的太阳雨。
匾额上书写的是云衍庙。
从侧门而入,中庭内往来是络绎不绝的香客。
“要去求签吗?”
蒋思若跨过门槛,顺着许桀的目光看向求签处宛如长龙的队伍,她果断摆摆手:“不去,花两个小时排队解签,我不为难我自己。”
许桀笑了下,表示认可。
“长大成人后,别的仍然不太懂,但知难而退,我已经学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许桀瞬间收敛了笑意。
两人并肩进殿,只见佛像慈悲而庄严,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许桀神情肃穆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你是来求什么的呢?
蒋思若在心里叩问。
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散在空气里,蒋思若也如同许桀一样,跪在蒲团之上,前额触地,虔诚地双手合十。
蒋思若自认为是个贪心的人。
在这短短几秒之内,她所求甚多。
比如父母健康,比如事业有成,比如朋友安乐。
还有,在神佛面前,她不敢说谎。
蒋思若从始至终都希望,许桀是真的只为她而来。
她的不确定性、她的不安全感,让她寻了一个荒谬的理由去重新接近许桀,一次次心安理得地仗着许桀的容忍而胡作非为。
蒋思若悄悄睁开眼,余光落在身侧的许桀身上,却发现他仍闭着眼。
忘记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吧。
求你。
蒋思若颤颤地闭上眼。
进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陡然落了一场大雨,天色仍明。
雨势增大却拦不住诚心拜佛的人,寺院香火旺盛在雨雾中泛起薄烟。许多香客都在廊下避雨,许桀下意识抬手挡在蒋思若的背后,将她与拥挤而来的人流隔开。
蒋思若此刻正低着头,未曾发觉许桀盯着她出神。
在佛像前跪拜的每分每秒里,许桀想起昨夜意外从许灿灿口中得知的微博号,他首先警告许灿灿不许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但他自己后知后觉才发现已下划了好几条微博。
如果不是他自作多情,那么以“月亮”为隐喻的几句话,是在指他。
许桀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给蒋思若一种如此不值得信任的状态。
所以,他今天带蒋思若来云衍庙,是想真真切切地告诉她,他真诚的喜欢。
“对不起。”
被一旁的陌生人撞了下,许桀才回过神来:“没事。”
蒋思若闻声抬眸。
四目相对之时,许桀率先握住她的手腕,护在她身侧,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长廊,来到一片僻静之处。
此处还有棵挂满红绸的树。
风声、雨声,还有……隐隐传来的铃铛声。
“你向佛祖求了什么?”
蒋思若怔愣了下,眸光微动:“健康平安、事业有成……每个人的愿望都是这些吧。”
她只字未提最后所求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