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记忆有些混乱,不敢轻信他们,他们说现在是庆贞第一年,我已经昏睡一月余,是阿爹,不,是李嵩害我,也是李嵩害了他们,我记不得昏睡前之事,但他们所说,我竟不觉吃惊,好似果真如此。
——阴历七月初五 杳生记
巡抚衙门会客室内,几省总督端坐,朱青将衣袖随意甩在椅侧,闭目假寐。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慵懒道“各位,刚刚我的提议,各位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苏总督顾礼仁愤慨道“二皇子这是要我们交出几省管辖之权,敢为圣上可知你如此行事。”
朱青一双笑眼突的擒住顾礼仁的眼,收起一贯的温和随意,低沉道“那敢问顾大人,你与太子勾结,鱼肉一方百姓,家中银钱抵得过一半国库还有多……”
他眼中带着狠戾,道“请问圣上可知?”
顾礼仁拍案而起“大胆,我敬你是皇子,你竟血口喷人,污蔑东宫。”
朱青也不与他争,冷笑一声,流风上前将一本账簿呈上,朱青直接摔在顾礼仁面前。
“顾大人,好好看看,看仔细了,可别错过一点半点。”朱青说话间扫过其他几位总督,其余人皆低垂头,不敢与他直视。
顾礼仁捡起,越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竟欲撕毁。
朱青仍他撕扯,笑道“顾大人尽管损毁,若撕的不尽兴,我这里还有,够顾大人撕几个时辰了。”
顾礼仁胸膛起伏,气的踉跄几步,指着朱青,手指不停颤抖“你,好啊,好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草包,没想到,哈哈哈,没想到,你竟有此等本事。”
说完竟气的晕了过去。
朱青站起,在其余几位总督面前踱步,脸上还是一贯散漫的神情,开口却冷酷不已“各位,你们的东西,就不必我再拿出来了吧?”
其余几人相视,纷纷跪下“任凭殿下做主。”
朱青背手,看着堂前悬挂的山河图,端肃道“流风,将几位大人好生招待,若有不周,惟你是问。”
又转过头笑道“各位大人放心,唯恐几位大人思家,各位的家人亲眷已在来的路上,大人们安心住下。”
几人跪伏在地,皆颤颤而应。
祈县忽然有江湖绿林依山建寨,但却不行杀人放火,打家掠劫之事,只在官道上抢劫过几次,皆是过往行商之人。
朱犀云将案前东西扫在地上,怒道“废物,那么多人竟找不到两个人,孤养你们有何用。”
那禀告之人跪地,不敢言语,朱犀云见他不言语,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滚,找不到雷嵉墨,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那人如蒙大赦,跪退而出。
还有一人坐于一旁,朱犀云看向他“你刚刚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人端坐,着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外衫,是一白面书生模样。
见朱犀云问,不慌不忙道“近日的银钱,凡从祈县而过的,都被劫走,且从从手法来看,是一群人所为。”
朱犀云将那书生面前的茶盏摔在地上。
那书生样的人,淡然道“表兄何苦大动肝火,我已命人查询此事。”
朱犀云看他许久,按下心中不快,笑道“疏林做事,孤一向放心,只为了拉拢朝中大臣,开销不小,断了银钱恐行事不便。”
顾疏林从怀中掏出私印,回道“为解表兄燃眉之急,这是家父与我的一点心意。”
朱犀云接过私印,大笑“还是姨父与表弟想的周到,我请了春香阁的姑娘,今日好好招待招待表弟。”
顾疏林拱手行礼“那就谢过表兄。”
那低下的头掩盖住了轻蔑的神情。
圣山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趁着清醒时,召见杳生。
去时,杳生将那竹筒拿给阿珠,阿珠正在看蚂蚁搬家,抬头看杳生。
惊讶道“给我吗?”
杳生点头,温柔笑道“将里面的东西缝在我的中衣之上。”
阿珠疑惑道“现在吗?”
杳生看她脚边的蚂蚁,道“就现在吧,今晚要下雨了。”
阿珠咬咬指头,“哦。”
虽不懂缝东西和下雨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乖乖应下。
杳生理了理衣袖,脚步坚定的随前来召的宫人离去。
圣上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杳生跪拜,朱松鹤道“免了,入座吧。”
杳生道谢,坐于堂下。
虽已是夏日,朱松鹤却还着两件衣裳,一旁伺候的李德福热的满头已是汗,但朱松鹤却并未感觉。
杳生想,那毒已起效,初始只是昏睡过长,其后感知不到天气变化,最后会五感尽失,祈星之药已压制许久,那毒卷土重来之时,会更加汹涌。
朱松鹤老态尽显,强撑着道“圣女,祈星之药是否已对朕无效。”
杳生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