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喜,这秦氏对陆老夫人自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索性将这庶孙丢给了亲娘,让她自己抚养。平日里也就是偶尔过问一句,不至于同那些庶出的丫头们一样被苛待致死便罢了。
他何时成了别人口中的少主了?
陆翊枫却不想过多解释这个,目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捏了捏她单薄的双肩,眼底无限怜爱道:“阿笙,一会儿那些人冲进来时,你只管躲在房中,切莫出来。”
云笙眼眶泛红,摇头道:“你们这样出去,岂非是自寻死路?”
陆翊枫将手中软鞭缠在手腕上,又弯下身子拾起方才散落的长剑,唇角勾了勾道:“放心,这些人过会儿便会离开了,这禁宫处处危机,可不只有坤宁殿这一处容易失火。况且二哥连死人沼那种地方都能还魂,这小小的禁宫更是不在话下。”
他身后两名下属听罢目色凝重,并不言语。
云笙便知道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般轻巧,这里可是禁宫,等闲贼子有来无回,陆翊枫不过仗着自小在武学上有天分,跟着族学的拳脚师傅们习了一身武艺,才能这般托大。但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安排,只怕着别越作越死才好。
其中一名下属,趁着他二人说话,在屋内四处转了转,突然瞟到架子床上合衣躺着一个少女,上前定睛一看,眼睛一亮,喜道:“少主,当真是天助我等!没想到靖海侯的长女竟在这房间中,小人前些日子奉命监视上京各处,倒是见过这大小姐出游,是她,定然是她,错不了....”
陆翊枫听了神色微动,有这人质在手,他便能将阿笙一同带离这个地方。方想上前,云笙一急,绕过他直接挡在了蒋钰床前,看着陆翊枫目露哀求,“哥哥,不成。”
陆翊枫知她心善,柔声哄道:“你是与她交好吗?你放心,我不会伤她性命。”
云笙还是没有让开,上次她去见罗成贵,已经利用过她一次,偏这姑娘心大,不但不疑心她,反而对她更加信重,她在心里发过誓,以后即便不能等同回报,也绝不可再拿她的安危冒险了。
下属见陆翊枫因云笙开始犹豫,着急道:“目下十万火急,既有蒋钰在手,何愁咱们冲不出去,少主,切莫妇人之仁!”
正说着话,突然一阵箭矢穿过门扉斜插入内,几人急忙各自躲避,陆翊枫护着云笙跑到岫玉座地屏后,云笙趁机将他手中的长剑悬在自己颈下,用眼神示意其中一名下属去开门,朝外面喊道:“大人救命!大小姐还在屋内。”虽说自己只是个侍妾,可这么多锦衣卫下属看着,若蒋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又如何能让那些下属敬服。
陆翊枫自是不肯,他原本是想拿蒋钰做人质,自己的妹妹自己心疼,谁知道那蒋桓是不是个疯的,万一他不顾云笙死活,坚持要射杀他这个刺客,岂非伤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眉头深蹙,试图将剑拨开,却被云笙死死按住,只得压低声音劝道:“你是二哥唯一的亲人,便是二哥身死,也不能让你有半分危险,你且快些松手。”
云笙瞪眼道:“屁话!二哥只有逃出去才有资格说护佑我的话,你若死在这儿,拿什么来保护我?”
他一怔,女孩这几年在教坊司竟学会了讲粗活,待他们离开上京,他定要让师父寻个好夫子给她掰过来不可。
愣神的瞬间,下属已经开了门,隔着一缕缝隙,云笙见到了那双熟悉的凤眸。
男人周身气氛降至了冰点,眼中亦是血色翻涌,云笙苦笑,此次无意间又将蒋钰裹挟在内,定是让蒋桓恨透了她这个灾星,可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先救自己的亲人要紧,好在他们主仆三人着装一致,其中一名下属似早有安排,便率先开口道:“蒋大人好大的官威!这是连自己的妹子和侍妾安危都不顾了?”
蒋桓眸底狞气翻涌着,冷笑道:“阁下以为今日还逃得了?我劝你还是放开她,乖乖走出来受死才好。”
这小院此刻灯火通明,但陆翊枫主仆三人皆是黑巾覆面,是以大家并未看到他三人的面貌,三人皆躲在云笙身后,先头那名下属便道:“让你的人退出这院子,不然我便立刻杀了她。”
陆翊枫配合地将剑锋凑近了些,可却又怕真的伤了怀中女孩,云笙暗骂一句,自己慢慢朝着那剑锋凑近了些,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说话的下属引了去,倒是没人注意到她。
蒋桓却道:“区区一个侍妾,你当我真在乎她的死活?”话说间已从旁边禁卫中取来了弓箭,搭弓在手,一副随时射杀之态。
陆翊枫急忙要将云笙护在身后,不妨却被那下属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前,大笑道:“你有种便试试,看看是你的弓箭快,还是我手中的刃更快。”
蒋桓从未被人这样威胁过,脸色铁青,搭着弓箭的手指微颤,却在这时门口抬进来一座轿撵,撵上一青年捂着肚子喊痛,“蒋大人,莫要杀人,烦请先为本王要来解药才好。”
撵旁跟着位白面宦官,抹了一把额上细汗,这紧赶慢赶地总算赶上了,上前草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