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呢?目下外面乱的很,若姑娘惹了不该惹的,只怕有性命之忧。”
正在这时,窗楹一翻,竟跳进个人来,那小宫女大惊之下,亮出了袖中的匕首,来人举剑格挡,一记掌风朝她面上而来,云笙只觉眼前一晃,再睁开眼,见那小宫女竟直晃晃倒了下去。
却落到了来人的怀中,将人慢慢放下,一点声响也没弄出。
云笙猛然警醒,忙向着房门跑去,那人比她动作更快,转眼间便到了她跟前,图穷匕见,云笙将手中的长簪狠狠刺了上去,那人却在见到她的动作时微微一滞,并未躲开。随着一声闷哼,伸手拦下了她的第二簪,又猛地一转身,将她双手反绞住,在她身后笑道:“小娘子岁数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云笙挣扎的动作一滞,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她正思索时,被男人向前一甩,又劈手夺了她的金簪,将自己脸上覆面摘了下来。
抬起头,目光与云笙对视,那一双眼睛森严幽暗,似恶狼一般,却在看到眼前少女时,忽地一柔。
云笙双眼慢慢瞪大,待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时,眼眶一红,眼底随即有大片的欣喜散开,扑过去抱住他叫道:“二哥!”
她哭得委屈,却被陆翊枫捂住了唇,“阿笙乖!莫要出声。”
云笙唇触及到他的掌心,只觉粗粝干燥,再不似从前他握住她的手时那般修长细莹。
他没死,这几年想来吃了不少苦。
门外有禁卫不停巡视,陆翊枫拉着她蹲下来,避免光线变动别人发现。好在她们趁乱过来,也未顾得上掌灯,云笙就蹲在他旁边,嗅着他身上冷冷的血腥气,低声问:“二哥,听闻今日皇上遇刺,可是你做的?”
陆翊枫转过脸,正对上少女白净的额头,她长了个子,以前两人蹲着玩耍时,她只到自己肩旁,现下稍微仰视一点,两人便能面对面交流了。
只是她身上熟悉的碧草香气若隐若现,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喉头滚动,微微侧了点头,才道:“是二哥做的。”
云笙脸色一白,急道:“你可知行刺天子,这是多大的罪?”
陆翊枫却丝毫不惧,“今日是我准备不足,提前让那蒋桓有了防备,给我使了一招空城计,待下次定然不会这般冒失了。”
“下次?”云笙急得有点破音,又被陆翊枫阻住了唇,这一次她飞快扒开了他的手,蹙着眉毛道,“二哥,你为什么要行刺他,是为了父亲?父亲叛国,皇家这般对我们也算应当,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将,做敌国的降臣?你莫要犯傻,偏要为他讨公道。”
陆翊枫轻轻划开少女颊畔的碎发,捏了捏她柔弱的小肩膀道:“我不是为他,不过咱们的阿笙也知道家国大义了。”
云笙很生气,是真的很生气,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亲人肯对她好,云笙不想看着他送死,劝道:“二哥,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祖母他们已经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你就是同他们再亲,也别做这种傻事,好好活着比什么不强?”
陆翊枫显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只轻轻揽她在怀中,道:“不说这个了,二哥既然见到你了,便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二哥今日便带你一起走,带你离开上京,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活。二哥都知道了,你这几年过得不是姑娘家该过的日子。”
云笙眼中潮雾峥嵘,压抑着哭腔叫了声二哥,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其实过得挺好的,倒是二哥哥你,这几年受苦了,我听闻你...掉进了死人沼,我以为你死定了的。”
陆翊枫叹口气道:“本来二哥也以为活不了了,可是那死人沼周围的枯草救了二哥,攀爬了几日夜,终于爬上了岸,可是受伤太重,连路都走不了,又休养了大半年才好,等二哥收到上京的消息,却是听到咱们陆家被抄了家,后来有人同我说,你在教坊被磋磨没了,二哥这心里......”
原来二哥竟是想为她报仇来着,她想说咱们都活着,就不用报这个仇了,反正二哥自小就没有亲娘,同她一般与陆家众人没多少情分,却在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黑夜之中,蒋桓的声线分外低沉,带着一点点沙哑,吩咐道:“给我搜,不惜任何代价,定要找到陆氏女和大小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