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罢了。昨夜我想了一夜,既他们对我有所求,那我又何必总是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往日里便罢了,若昨夜我占尽了理,却仍只能沦为局外人的话,那我留在这里与任人操控的傀儡有何区别?”
“你想掌权?”
“是,叶哲华是宋辰安最为倚重的心腹,他在外面跪得越久,表明宋辰安对我的态度越是纵容,我实则一直在好奇这一点,他究竟能对我容忍到什么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依照那人的性情,来同我低头是万万不会做的,但接下来会补偿我些什么,咱们再等上一等,看明日。”
还未到明日,傍晚时宋辰安便让张佑过来请她。
云笙故意晚了半个时辰,才到阒昼便远远看到了叶哲华守在门外。
他在太阳底下跪了半日,身上先前又受了伤,虽不至于被人抬走那么虚弱,但映月看到他两条腿有些打颤。
云笙听后只是一笑,“他今日来负荆请罪,估摸着也是自己的主意,我让他跪上这么久,这倾雪园里的所有人大概就都知道我对宋辰安的重要性,日后我若想掌些权,他们自也说不得什么。”
映月只担心一样,“你的名声?”
云笙笑道:“我出自教坊,本就是个低贱的琴姬,又不是什么闺阁在室的小姐,哪来的什么名声要顾念,走吧!咱们去听听这阒昼的主人怎么说。”
叶哲华脸色苍白,刚处理好伤口,就紧着来门前为宋辰安护卫,倒是忠心。
见云笙不急不忙地进了这院子,当即‘哼’了一声,道:“六娘好大的面子,我在你房外跪了三四个时辰,竟没博得您半分同情,想来是觉得我诚意不够,六娘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
经了昨夜,云笙早没了羞耻和慌乱之心,觑着叶哲华半晌,忽然道:“叶护卫,你来我院子里负荆请罪,可是受了你家公子的令?”
这自然不是,叶哲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讲清楚,“公子素有顽疾,需以鲜血为药引,姑娘的体质正好....”
这云笙早猜到了,摆摆手道:“我非深山未开化、愚化蠢笨之人,以鲜血为药引这样的事自是听过的,可为何偏偏是我的血?你也别说什么体质不体质的,世上万人,总要有个道理出来。”
叶哲华低下了头,“六娘你的血不一样,你可曾听过牵机?”
云笙脸色一白,这名字很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陆晚手上陆楷瑞留下的那些信,是与慈恩寺的元稹方丈的通信,里面曾提到过,好像是种罕见的毒药,能慢慢渗透人的神思,左右人的意志。
当时陆楷瑞曾多次请求元稹方丈,务必帮他找到淬炼这种毒所需的几种药材,只说了他有大用处,却并未说清楚要将这毒用在何人身上。
叶哲华没有注意到她此刻惨白的脸,继续道:“牵机是一种前朝传下来的剧毒,能迷惑人的心志。这毒原本是前朝夏廷内宫中用来笼络人心的手段,原本并不常用,可后来夏廷覆灭在即,末主赵恪担心其故去后,膝下子嗣无人效忠,便将这毒药尽数用在了不良者暗桩的身上。”
云笙不信,“夏廷覆灭在天盛十八年,距今三十又六年,你家公子才多大?”
叶哲华脸色颓然,“公子身上的毒,自然不是那时种的,是....”
云笙懂了,“是宋家上一任家主。”
叶哲华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现在岛上被自己父母种了这种毒的不在少数,本来有翁鸣翁神医每三月送来的解药,公子这毒已经压下去了不少,但近来劳心劳力,毒又再次有了复发的迹象。”
“为何是我?”云笙不想再绕弯子,直接问出了口。
叶哲华突然抬脸,神色变得很是怪异,“你父亲陆楷瑞没有同你说起过?”
云笙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息后,听叶哲华说道:“他身上也有这毒,这毒起自北疆,这解药必也出自北疆,可前朝覆灭后,解药的配方已经彻底被毁,若想解这毒,谈何容易!好在后来翁老亲自跑了趟北疆,偶然得知,若以人身的鲜血温养一种血蛊,再以这人的血液为药引,便能彻底压制住发作的牵机。若是小姐肯让翁老再试试,或许就能配出让咱们休门之人一劳永逸的解药来,六小姐....”
云笙只觉一阵眩晕,眼前万物也跟着漂浮起来。
一边映月看情况不对,上前一步扶住了她,轻声唤道:“六娘?”
云笙呆呆立在原地,手心里都是汗,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注视着叶哲华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用谁的血温养血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