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那时候我怀着第三个呢,钱磊,也就是我那丧良心的夫君,找了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我夫君前世有业障,香火该绝,这话他信了,也没信,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怪我生不出儿子,连累了钱家香火。”
“他举债纳回来一个妾室,那妾室还真他给生下一男孩,我的三女儿和钱丰源前后脚出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一眼。”
“我三女儿的名字,是我给起的,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我给她取了玉字,钱芳玉。”
“夫人是读过书的。”
大娘叹着气:“不过幼时学了点皮毛。”
被卖去烟花之地的钱芳玉,芳玉楼,顾岁晴心中震动。
她试探着问道:“那芳玉楼……”
大娘苦笑一声:“我偷偷去找过,我没同家里那些人说,尤其是钱丰源,怕他们知道了,去闹,找她要钱,我女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钱芳玉,芳玉楼,这个名字本身,就说明很多东西了。
日进斗金的销金窟,谁能料想,竟是握在这么一少女手里。
顾岁晴和易安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岁晴有一种预感,如果说,钱家真的有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那这个芳玉,才是她要找的钱算盘!
在安顿好大娘和她的二女儿之后,顾岁晴在镖局里挑了件男装,她身形本就比寻常女子高挑,身姿挺拔,又带着长年练武的英气。
换了男装,端得是一位偏偏佳公子。
易安发现自己隐约懂了,前世的钱算盘为什么会被夸赞貌比潘安。
顾岁晴兴冲冲道:“走,你不是说没去过芳玉楼吗,小爷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易安摇头失笑。
两世了,踏足烟花之地,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顾岁晴难免好奇。
走近芳玉楼,却不是戏本子里说的靡靡之音,从进楼以来,极尽清幽,丝竹声若有若无,茶香绵绵。
灯光被剪纸柔化,氤氲散开,别致得很,细节处处透着巧思。
迎过来的女人穿着华雅,一举一动无不标致:“不好意思,官人,今天的客人已经接满了。”
“满了?”顾岁晴看向空旷的大堂,怎么也不像是人满为患的样子。
“我们这里,一天只能接待十位的,姑娘们要好生准备,菜肴也是定制的,花费的时间要长许多,官人是第一次来吧,瞧着几位气度不凡,琳娘便做个主,在里间给您加个位置。”
这位自称琳娘的女人话语慰贴:“您们这边请。””
落坐后,顾岁晴问道:“你们这里,为何叫芳玉楼?”
“听说有人找我?”来人语气笑意盈盈,面容天真,仿佛真的不过寻常小女。
这一路过来,莺莺燕燕各有颜色,却没一人,能压边眼前女子,来人正是钱家三女,钱芳玉。
她今年不过十五,握着这么大的销金窟,如同小孩抱金过闹市,能安稳经营,日进斗金,管中窥豹,可见其手腕。
“好啦,琳姐姐你先下去吧,我和客人说几句,”琳娘走出,自觉带上了门,钱芳玉回转头来,对着顾岁晴笑道:“好俊的姐姐,找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顾岁晴的男装只为行走方便,叫风月中人一眼看穿也不奇怪,被人叫破,顾岁晴便也开门见山:“我乃衡山公主,来寻你做笔生意。”
钱芳玉端正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我今日本是来寻帮手的,找到你家中去了,按照你母亲的意思,我从旁协助,夫人现在已经和离,来这里之前,我将她们母女安置在了娥皇镖局。”
钱芳玉明显吃了一惊,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她干笑一声:“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芳玉在这楼里长大,和那家人,是再无瓜葛的。”
顾岁晴点头:“我本也是知会你一声,只要夫人愿意,你随时都可以接她们出来。”
钱芳玉脸上的笑意波动了一下:“殿下说笑了,芳玉入了这贱籍,哪还有亲人,殿下说要寻我做生意是为何,芳玉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芳玉第一次面见殿下。”
“这个芳玉楼,还是太小了,我想要你帮我经营一些别的生意,人手和钱,我都可以给,利润让你七个点,你若是答应,帮你去了贱籍,便算是我赠你的见面礼。”
钱芳玉眼波流转:“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