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荔味甜,性温,但吃多容易上火。
江玉珠边吃边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梁杭。
青年垂眸看着书,仿佛没有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一般,只是手上的书半天也没翻一页。
这样过了一会儿。
梁杭有些燥意泛上来,索性将书放下,侧首过去,直接道:“你想问什么?”
他好像总能看出她的心思。
江玉珠惊讶的睁圆眼。
“唔其实我只是想问问夫君,后日有没有时间?”江玉珠剥开一个手里的丹荔,素手朱丹,弯着眼笑道。
她想知道回门那日他会不会记得陪她。
梁杭还真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沉声:“有,要去京郊练兵,怎么,你有其他事?”
玉珠懵了下,再看他泰然自若的神色,没想到他当真一点没有陪她回门的想法。
她干笑两声,勉强道:“没,我只是随口问问。”说完又随口找了个借口,端着盘子出门。
梁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江玉珠回了房,再细细回想了一下他的话,越想越懊恼,总觉得自己该直接些说那日要回门。
现在可好,明知他有事了,要怎么再提?
侍女阿箬听了,给她出主意:“要不,小姐你写个回门的礼单,到时候再拿给姑爷看,问问他的意见,姑爷总该记起来。”
江玉珠想了下,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法子。
说写就写,她找了笔墨,又道:“阿箬,你去找院里的侍女拿些写礼单的红纸来。”
阿箬应一声就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玉珠都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也没见她回来的动静,便搁下笔出门去看。
“怎么可能没有写礼单的红纸?那日我帮小姐把陪嫁搬进库房时都看见你手里拿了一沓!”阿箬气红了脸。
两个丫鬟撇撇嘴:“你嚷的再大声,没有就是没有。”
这两人目光一转,刚好看见了身后刚过来的江玉珠,却也不心虚,敷衍的行了个礼:“少夫人。”
“咱们院份例的红纸真用完了,不若让您的侍女去找管事问问,兴许还有。”幸灾乐祸的语气。
梁府内的管事也是梁老太太的心腹,会给新夫人好脸色才怪呢。
江玉珠不明白这层关系,只点点头。
少女那双清亮的眼看了两个丫鬟一会儿,微微笑了下:“这些天府里宾客往来的,用完了也很正常,只是我们初来府上,人生地不熟,后日回门要写礼单,劳烦你帮忙跑一趟了。”
她说着,随手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递给其中一个婢女。
“这个,就做酬劳,好吗?”玉珠笑吟吟的,只盯着两个侍女中的其中一个认真道。
“当然,当然好。”那侍女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另一个侍女在一旁看的眼都直了。
这,水色这样好的镯子就算是在梁府再做个十年她也未必买得起。
方才出言不逊,开口刺人的侍女小岚眼巴巴的看了会儿,又将目光投向江玉珠,蛮以为她会再拿出个什么赏赐来。
却见她笑一下,只对着另一个人道:“那就多谢了。”
另一个侍女小云揣着玉镯,笑得眼都合不拢的应一声,屁颠屁颠就跑去拿礼单用的红纸了。
一边的侍女小岚还欲再说些什么时,院子外传来一声张嬷嬷中气十足的传唤:“少夫人!老太君睡醒了,请你一会儿单独往她院子里去一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玉珠答应道:“好,我马上就来。”
侍女小岚见状连忙道:“少夫人,我识路,领您去吧。”
江玉珠笑了下,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
“小姐,梁老太太怎么只叫你一个人啊,我看我还是去和姑爷说一声吧。”阿箬有些担忧梁老太太给江玉珠难堪。
江玉珠想了想,“也好,你去告诉一声,就说我让你传话,少夫人晚膳想吃酒酿圆子,玉笋汤还有裹金酥……”
少女轻快的连报了一串的菜名,都不带喘息停顿的。
阿箬愣了下:“真这样说吗?”
会不会太多了些,虽然小姐平日里在江府上一向如此,但初来乍到,就提如此之多的要求,会不会给姑爷不好的印象啊?
更何况梁府是出了名的节俭,只看今日早膳那样多的人一起,却只有几道小菜和白粥就知道了。
还有这府上的陈设,更是和江府天差地别,一个是稍有些旧了或看厌了就要换新的,而另一个呢,则是还能用就不会换。
阿箬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江玉珠鼓鼓脸,轻哼一声:“这才哪到哪,若是嫁了人后,吃不好穿不好,我还不如不嫁,何况爹给了我那样多的嫁妆,让小厨房超了预算便从我这支取,你只管去和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