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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1 / 3)

后面几天,程式言在剧组拍摄几场施幸的单人戏份——悲痛不已的施幸按照舒灯的遗愿,将她留在维也纳,自己则是回国去完成她未尽的慈善事业,那把珀伽索斯,他捐赠给了维也纳当地的音乐博物馆。

在他拍摄的那些天,颜千绘则是和梁琼在维也纳周边吃喝玩乐。到了他杀青后第二天,两人一同从酒店出发去看舒灯。

维也纳是舒灯的埋骨之地。

她的墓地位于一片清幽的松木林里,公墓前堆放着许多鲜花和与小提琴相关的物件,这是世界各地的乐迷们留下的。

白色的墓碑上刻着舒灯的名字,下面一行是她短暂的生卒年。颜千绘将一小束玫瑰放在墓前,这是舒灯最爱的花。

她和程式言一起,默默地鞠躬,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画的小画,画面里是正在拉小提琴的舒灯,飞扬的音符串成优美的线条,环绕在她身旁。

在琴的面板上,她用鲜艳的颜色画了一朵玫瑰,就像她今天带来的一样,鲜妍而热烈地绽放。

手上的珀伽索斯似乎有了生命,在颤动、在诉说。

颜千绘将它从琴盒里释放出来,让它呼吸舒灯公墓周围的空气、隔着时空与它的主人见面。

琴弓搭在琴弦上,曲声倾泻,小步舞曲在公墓悠扬响起,尾声落下,她对着墓碑优雅谢礼。

将琴轻手轻脚放好后,她看着公墓上的照片,轻启双唇,“舒灯就是我生命中的指路明灯。”

程式言侧目望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她淡笑,“我中学的时候就拿了梅纽因少年组的冠军,我为了那场比赛练习了很久很久,甚至梦里都在拉琴,好几次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比着拉琴的姿势。”

听见她的描述,程式言不由弯其唇角 ,在脑海想象她描述的画面。

“后来我收到了很多关注和赞誉,但是我的小提琴老师却对我很失望,他说看不到我的热爱和感情。”

“多可笑,我花了那么多去练习指法练习泛音,脖子肩膀和手臂因为长久的持弓动作时常感到酸痛,手指从起泡到最后结了一层薄茧。他却说我拉琴时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毫无灵魂只会炫技。”

“我对他的话很不服气,但实际上,我确实就是他说的那样。那段时间的我就只是魔怔般地在练琴,没有任何思考地去投入时间和精力,因为我以为,只要让小提琴充斥在我的生活和大脑中,就不会有心情去胡思乱想,可多少次靠着腮托猛然惊醒的瞬间,都像大梦一场空。”

“为什么想让自己停止思考呢?可能人在某个阶段都会对人生产生诸多怀疑,我糟糕的亲缘关系、学了多年的小提琴,还有离我远一点但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些事.....我从所有存在的事物中感到一种荒诞,所以我无比狂热地想要寻求一些意义,寻求让我能够继续赖以存在的意义。”

“可我发现意义就是无意义,我对世界充满失望,我的人生就是绝望地空喊,原来生命就是乏味的重复,我行尸走肉般过着每天的生活,对着我的妈妈、我的同学、我遇见的任何一个人,扮演着和往常一样的姿态。”

“可精神思考的归宿之一就是陷入巨大的虚无主义漩涡,我又凭何来对抗虚无呢?或许只有那一种做法吧。”

说到这里时,眼泪肆无忌惮地开始流淌在她脸。

程式言鼻尖一酸,张开手臂,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他从未知晓,她在那么小的时候产生过自绝的念头。

他以为她在颤抖,可实际上颤抖的人是他,跨越时间的后怕从多年前传遍他全身,他害怕,她那时真的做出了那一步。

她笑着说了年幼时的故事。

站到桥上,纵身越海的念头是牢靠的抓手,死死地控制着她的步伐往前走,那时候手机的铃声响起,舒灯的小提琴曲传到她的耳畔。

像被人猛地一拽,她惊醒,望着大桥到海面的高度,四肢战栗,心头萌生出了巨大的惊恐。

是温尔雅的电话,她在外地的演出结束了,下午的飞机回家,关系地问颜千绘中午吃了什么。

她说还没吃,温尔雅催她赶紧去,她说好,等会就去。就这样,她回了家,把桌上阿姨做好的饭菜放进微波炉加热,吃饱饭后进房间。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下午,伴着舒灯的曲子,搜她的访谈和报道看……不知不觉,她睡着了,一觉醒来,好像奇迹降临。

整个人焕发新生,心灵被注入活水,澄澈明亮,波光粼粼。又像夏季的蝉,循环多次蜕去坚硬的体壳,终于得到生长。

她把头贴在他胸膛,轻轻抽噎,“人在想要自绝时,会突然被某件事击中,触发求生机制。舒灯的音乐带着一股生命的抓力,琴弦就是绳索,我就这样被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你说得对,不是所有人都有自愈能力,我很幸运,不是吗?”

这样的故事真的流传出去,大家或当做杜撰段子来看待,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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