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宝玉来了,贾琏忙着说:“好好地这是怎么说呢?”宝玉看一眼尤氏,她的确很伤心,忍不住内心好奇,尤氏对着贾蓉可没什么母子情,怎么她竟然如此伤心。对了,她是想贾珍靠不住了。还不知道贾珍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今后只能依靠贾蓉了。
尤氏忙着站起来抓着宝玉的袖子,急切的说:“都是夏家做的好事,他们拿钱诱惑了蓉儿,说什么等着薛家的财产到手了,就平分。我劝了几次他奈何不肯听。现在好了,出事了夏家跑了,只剩下了蓉儿背黑锅。你可要救救蓉儿。你大哥就他一个儿子。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的,我怎么和他交代呢?”说着尤氏哭起来。宝玉忙着安抚尤氏,贾琏则是悄悄地扯了下宝玉的袖子,叫他出来。
到了外面,贾琏沉吟着:“我劝你还是量力而行。第一这个事情牵扯到了薛家。论起来两边都是亲戚。二太太面子总要看的。薛家这次真是栽跟头了,薛姨妈没了,太太肯定伤心。还有就是贾雨村肯定要出面问一声。如今她可是一品大员的夫人了,总不能有个赌鬼哥哥。你是个耳根子软的,但是心善也要看对象,看时候啊。”
看着宝玉没吭声,贾琏忙着补充:“你肯定在心里觉得我凉薄了,当初我和珍大哥是走得近。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个人管个人罢了。我没什么本事,叫我去打听消息还可以,叫我去做别的就不行了。你要哪个位子更要十万倍的小心吗,哪里禁得起风浪呢。我是真心为你打算才说的。”
打断了贾琏的话:“琏二哥是真心为我想,我想的是,别是真有人要拿着蓉儿的事情来算计着咱们。你最近听了什么风声?”
贾琏眼珠子一转:“你也听见了,薛家的事情不简单。开始薛大傻子的事情刚出来。不是很多人都来要账了。后来这些人忽然不见了。”
“是,薛姨妈出事了。他们赶尽杀绝也没用处。我想贾雨村肯定暗地里放话出来了。今后怎么办呢?欠钱还钱,总不能赖账。那些人都不是一般人。”贾雨村就像是信用超级好的银行,有他出来背书,总能暂时安抚住债主们。
“不是贾雨村,因为有风声出来,圣上要查大宗银钱往来,因为有密折说,有贼人借着贸易之名把很多银子走私出去了。我想那些人忽然安静了肯定和这个有关系。”贾琏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有人说南安王爷要趁着打海战的机会把银子送出去。圣上只怕要动手了!”
宝玉心里一动,笑着说:“真的?还是琏二哥的消息灵通。我整天被公文埋住了,什么也不知道。”
“别说了,先说珍大嫂子怎么办?”贾琏别有深意的看着宝玉,仿佛再说活:“别装傻了,要是以前我就信了。现在我一点不信!”
“明天再去打听下,俗话说拿贼拿赃,有什么证据呢?是夏家说的,还是谁亲眼看见了?这个事情经京兆尹也不会偏听偏信,捕风捉影赖在蓉儿身上啊。赌场那么多人呢,作弊出千,又不是一个人。”宝玉给出思路,贾琏会心一笑,一个拖字诀可是暂时稳住局面。
“二奶奶请两位爷进来呢。”凤姐的丫头出来请贾琏和宝玉进去。等着宝玉再见到尤氏,她已经恢复了镇定。宝玉仔细打量着尤氏,很是感慨。以前尤氏也是穿金戴银,满头珠翠,前呼后拥很气派。现在尤氏头上只一个都银簪子,连着花朵装饰都没有,鬓角也有了点点白发了,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绸子衣裳,还不如当初宁国府二等仆妇穿得好。
看着尤氏的装扮,宝玉就知道贾蓉肯定是受不住银钱诱惑,真的设计薛蟠。宝玉和贾琏把打算和尤氏说了:“大嫂子放心,明天我和琏二哥去打听下,还有京兆尹是咱们家老交情,蓉儿没事的。他也该受点教训了。”
尤氏无奈的说:“我不是他亲生母亲,也不敢说得狠了。也不能全怪蓉儿,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账引得蓉儿认识了夏家的人。”
等着宝玉回到房中,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黛玉还没休息,她还等着宝玉呢。“你回来了?珍大嫂子怎么样了?”黛玉看着宝玉满脸阴沉,以为事情严重了。
“珍大哥真是当得起无毒不丈夫。虽然他们家世袭爵位没了,可是家里的底气没伤着,按理说他们家穷不到哪里去。谁知道珍大哥把家里的田地都折变了,带着银子走了。剩下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珍大嫂子生活的。由奢入俭难,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很快就难以开交了。这个时候夏家趁虚而入——”宝玉忍不住感慨起来:“夏家的母女两个还真是厉害!”
“夏家母女也是没办法了。我担心的是老太太听见了,又该心里不舒服了。贾雨村最近越来越不加掩饰,我看已经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了。”黛玉无奈叹口气:“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宝玉和贾琏一早上就出去了,他们一个去见管着贾蓉这个案子的官员,一个区打听消息。
黛玉则是一早上就给贾母请安,贾母面色阴沉:“偏生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蓉儿怎么样了。他也是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