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忘记拉上窗帘了。副本里正是某月的中旬，明月如银盘，皎皎清辉寒。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床边人的动作。
突然，清脆的碎裂声打破静谧夜色，接着是玻璃碎片落地后噼里啪啦的脆响。
慕思思连忙睁开了眼，门上的小窗被人从外侧击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在月光下反着冷冷的光。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床边那个人，陆言。
陆言正扭头看着那一地狼藉。慕思思迅速起身上前按住了他肩膀。摸得到，确认是他。
“松手。”陆言说。
“不，”慕思思转头看向那破碎的小窗，“刚刚是谁？”
陆言没说话，原地消失。
远处已经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护士长要来了。慕思思重新躺下。打碎玻璃的大概率是玩家，不过想单凭这个借刀杀人恐怕有些难度。
玻璃明显是从外侧打碎的，只要自己未被青膻寄生的事情没有暴露，护士长只会忧愁怎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果然，护士长检查了门窗与房间后让她们换一间睡。
她们被安排进了210。
李一躺在210的床上，辗转反侧，郁郁寡欢。他还是躺了进来，虽然没什么危险。
“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李一问，“203的玻璃明显是玩家打碎的，说明晚上离开病房也不一定出事。”
陆念疑惑地飘了出来，问：“什么玻璃碎了？”
医院的每间病房布置都一样，陆念没有认出已经换了房间。
“刚刚你睡着了吗？”慕思思问。
“好像是。”陆念说。
“我先去趟厕所。”慕思思说。她披上外套，悄悄打开房门，转身去了浴室的方向。
陆念迷茫地看了一会走廊，抬头看了眼自己走出的房间号，210 。
“这不是厕所吧？”陆念跟着慕思思飘进了隔壁的浴室。
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慕思思没有开灯。作为浴室这里也没有通透的窗，这里只有一片漆黑。
陆念身为鬼魂视物尚可，但慕思思的视觉极为有限。
好在，她不惧黑暗。
“去厕所要经过护士长的值班室，不安全，”慕思思说，“我这次也不是来上厕所的，我是想告诉你，刚刚陆言出来过。”
这次陆言的出现显然不是陆念主动切换的，这正是问题所在。
陆言能在陆念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
“他把你玻璃打碎了？”陆念问。
“那倒没……我没看到谁打的，但他当时在我旁边，”慕思思说，“或许他看到了。”
“这样，我觉得是他的话不会就打个玻璃，”陆念说，“要不你问问他？”
“可以。”慕思思点头，伸手摸向陆念。
她的手穿过虚体摸到了冰冷的墙壁。于是慕思思一手撑着墙，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庞。
在黑暗中看清鬼魂是不容易的，因此她贴的很近。
“扑通！”
她听到了一声心跳。
“你……你在干什么？”
好像是……陆言？慕思思抽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摸到了，是他。一缕头发落在他前襟，慕思思帮他向后拂去。
陆言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
“有话问你。”慕思思说。说完她又觉得不妥，怎么有点像放学堵人呢？
慕思思眯起眼，仔细辨认他的神情。
陆言伸手想把她拨开，但慕思思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许多。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先放开我再说。”陆言问。
“没干什么。”慕思思刚要撤力，想起他动不动就跑的经历又猛地把他按了回去。虽然没有用，但摸得到总是让人感觉真实一些的。
“你……”慕思思想问关于他的，关于陆念的，但总找不到开口的方向，而且他惯于逃避。因此她改了口，“你看到是谁打破的玻璃了吗？”
“问这个啊。”陆言吁了一口气。
“快说。”慕思思按在他肩上的手一滑，近乎锁喉。
“男的，”陆言说，“能先放开吗？”
慕思思感受着他说话时手掌下细微的振动，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还看不见的时候。她问陆念什么是喉结，好像也摸过这里。不对，应该是再往上一点。
“你干什么？”陆言问。
“再说两句，哦不，我是说你说清楚点。”慕思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