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抓了六只乌鸦，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努力制服手中胡乱扑腾的乌鸦：“你们的神都同意借给我了，都给我配合一点！”
所幸乌鸦送到大家手上的时候大家都还活着。
海螺的情况特别糟糕，但总归有口气，脑子也清醒，李一在旁边守着她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陆念指了一下让慕思思看：“你看他们。”
“……嗯。”
“你猜他在说什么？”陆念问。
“可能……李一在推销他的APP吧？”
“……”
“你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副本叫什么？”慕思思贴在他旁边说悄悄话。
“好像是，神之岛？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说这么多年足够让一个人变很多吗？那你把你在APP里的ID告诉我，我去看看了解了解你。”慕思思说。
陆念叹了口气，摇摇头：“跟这个关系不大。”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等乾坤颠倒彻底完成，然后在附近找到浓雾离开。浓雾的刷新比较人性化，都很好找，所以就只剩耗时间了，大家都很放松。
“那个……之前卦象不是说失踪的人是受困，但没有血光之灾吗？他们……回的来吗？”小穆问。
“应该不行了，说不定你手里的就是她。”慕思思说。
小穆看着手中吓得鹌鹑似的乌鸦脸色白了白，没再说话。
天上的那个神鸟停留在空中祥云上，祂的周围汇聚着鱼群。慕思思依旧看不到祂的模样，只能看到黑色剪影。
“鱼和鸟的性格好像是不一样的。”她拉着陆念向旁边走去。
陆念点头：“桑官喜欢隐于市，这位喜欢隐于野。桑官虽然之前也不喜欢被看到脸，但那有他要在人群中隐藏的原因。这位好像单纯觉得我们不可以看到祂。”
“懂得不少嘛，那你知道我拉你到这里干嘛吗？”慕思思问。
陆念向四下望去，这里背靠一面破旧的墙壁，面前是原始的花草树木。
“你说那个石洞的引魂升天效果只在这个副本？”慕思思问。
“嗯，”陆念轻声应道，“除道具外，副本相关的东西大都是仅当前本生效。”
“大都，有什么例外？”
陆念抬起一只手，将慕思思耳边的碎发往后拂去，一个触感轻柔的东西留在了那里。
“它就是例外。”
慕思思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一抹金黄，一朵金色的蔷薇静静地别在自己的耳边。
这是桑官给予漏网之鱼的礼物。
“一起做漏网之鱼吧。”陆念说。
黄色的蔷薇在他的眸中犹如落日余晖，璀璨过后就消失不见。
身后的墙壁开始坍圮，并不强烈的微风却能卷起碎石，碾碎草叶，周围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分崩离析。
虚无，要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白雾已经出现，几个玩家迫不及待地向雾中奔去。
李一搀起海螺向后望去，慕思思和陆念正向这边奔来。
“你先进去吧。”李一对海螺说。
“嗯……”海螺的目光随他向后望了一下，然后蹒跚着向雾中走去。
无数花草树木与建筑在此刻支离破碎，只有那团白雾，聚散随意。
李一目送着海螺走进雾中，消失不见。
“养鸦人？”他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眼前的浓雾。
陆念笑了笑，他没有回答，而是转头拉着慕思思的手腕对她说：“我们快走吧。”
慕思思被拉着跑了几步，越过李一率先进入了浓雾。
一进入雾中，陆念就停了下来。慕思思还下意识地向前冲了几步。
她发现扣在自己手腕的力道消失不见，回过头来，陆念正站在她的后方。
雾气蒙蒙，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虽然才进来几步，但周围已经被浓雾包裹地严严实实，转个方向的功夫就已经遗失了前方的具体方位。
“怎么了？”慕思思向他走了过去，伸手去拉他，手掌再次穿过他的身体。
“副本中的强化已经失效，我也没法离开这里。你走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陆念说。
慕思思沉默了下来。
“走吧。”陆念说。
“你会一直在白雾里吗？那是不是太……”慕思思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压抑？无趣？恐怖？
“嗯，我适应能力很强，做鬼本就比较无聊。”
陆念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的左耳上。一朵金色蔷薇出现，带来柔软丝滑的触感。
“它会代我陪着你，虽然平时不会出现。”陆念说。
“好了，快走吧，”他收回手，“祝你度过愉快的……三十天。”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