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待你不薄,试问历朝历代,拥有兵权的皇子有几个,你有什么不满足的。”皇帝实在是不理解。
“我的好父皇,儿臣是长子,既然给了兵权,何不一给到底,将太子之位也一并给了。”安王面对皇帝的疑问,颇为不屑。
抬起手上沾血的刀,用力地抖了一下,露出雪白的刀锋,“您竟然不给,那儿臣就自己来拿了。”
安王抬头直视着上首的皇帝,明亮的刀锋折射出凌冽的光芒,打在他的眼睛上,清晰地展示着这位平素寡言的皇子,如何的野心勃勃。
“儿臣原本还想着留父皇一命,写个禅位诏书什么的,那样,儿臣既不用背千古骂名,父皇也能安心做太上皇。”安王慢条斯理的述说着自己的打算。
倏然话锋一转,“如今儿臣改主意了,父皇还是安心去见列祖列宗吧。”
“上。”安王一声令下,其身后的士兵倾巢而出,直冲皇帝而来。
“该死的。”安阳郡主暗骂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皇帝没用,连这一时半刻都拖不了,还是说那些不管不顾,大开杀戒的士兵,“援兵怎么还不来。”
唐瑜身姿灵活,躲避着突破安阳郡主的防线袭来的刀剑,“应该快了,我刚刚看到镇远侯悄悄离开了。”
闻言,安阳郡主放下了带着唐瑜突围出去的打算。
毕竟皇帝尚有胜算,这个时候不管不顾的突围出去,不管皇帝的死活,等叛乱平息,皇帝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这样的人。
好在没让众人等太久,不过片刻,镇远侯就带着京郊大营的士兵赶来救驾了。
“来得还算快,再慢点,我可就撑不住了。”安阳郡主旋身一刀斩断攻向唐瑜的枪头。
京郊大营是镇远侯一手调教出来的,几乎算得上是守卫京师的最强战力,安王的私军虽然耗费巨资,但到底比不上这些上过战场,于鲜血中磨砺出来的雄狮。
须臾之间,局势就被控制住了,只余一些负隅顽抗的人,比如安王。
“安王殿下,住手吧。”镇远侯持枪站在安王身前,此时的安王,被侍卫团团为主,已然是瓮中之鳖,强弩之末。
镇远侯继续劝说着,毕竟上首的皇帝没有发话,谁也不敢贸然出手伤了这位皇子,“安王殿下,您毕竟是皇上的长子,只要您认个错,未尝不能保住一条性命。”
此时的安王,如同一只斗败的雄狮,伤痕累累,却还是强撑着,不想叫旁人看出他的弱势。
“本王绝不认输。”想到安王府中尚且身怀有孕的安王妃,安王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决绝地与不远处的皇帝对视了一眼,随即提刀自刎。
“不好。”镇远侯的话还没说完,安王的血已经喷射而出,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重重包围之下,安王自刎了,镇远侯暗骂一声,转身干脆利落地跪下,“陛下,是臣无能。”
皇帝定定地看着血泊之中安王的尸体,心绪复杂难言,“罢了,不怪你。”
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安王,却没想到安王竟然这么决绝地自刎。
不得不说,安王确实很会把握皇帝的心思,等一切结束,安王府面临的只会是帝王的雷霆之怒。
可安王自刎,还是在起兵当日,帝王愤怒虽有,却也还有巨大冲击之下的不真实感,安王很好地抓住了这个空档,给安王府谋了个一线生机。
“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看着面前这两个自叛军作乱开始便一直护在身前的儿子,成王眼带孺慕和担忧,刚刚的话就是他说出口的,而一旁的平王,虽然没有言语,眼神中却也都是担忧之色。
此时的皇帝并不想,也没有心力去分辨他们的真假,他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的老父亲。
皇帝缓缓抬手,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但这件事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皇帝将视线移向还跪在下首的镇远侯,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镇远侯,你留下来打扫一下这里。”
皇帝又将看向尚还留在殿中的人,“众位卿家受惊了,都先回家去吧。”
说罢,也不理场中神色各异的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就离开了这处血腥味弥漫,尸横遍野的地方。
皇帝一走,场中的气息顿时轻松下来,甚至有不少人双腿一软,也顾不上地上脏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安阳郡主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手臂颤抖,只觉得这只胳膊这几日怕是都好不了了。
唐瑜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是个书生,从前他觉得书生指点江山,挥毫意气,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存在,可现在,扶着那个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姑娘,却是充满了无力感。
“怎么这副表情。”安阳郡主轻扯嘴角,明明累到脱力了,可唐瑜满眼心疼,眼尾红得似要哭出来了,还是开口安慰他。
唐瑜没有说话,伸手想要将安阳郡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