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秋家和当年没什么变化。
到了贺春秋家里，她问他能不能用他家的浴室。
她已经忍受不了了，自己的肮脏与1城格格不入。
“可以。”他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你的衣服还在原来的衣柜里，衣服都洗过了，但最近没晒过。”
“好的。”她答完，又觉得自己太冷淡了，又补充了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对方一时没有说话，给她拿了双拖鞋。
她努力回忆衣柜的位置，去房间里打开了一个柜子。
入目是一排制服，和一排各不相同的西装，还有若干领带等，她愣了愣。
西装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是旁边那个衣柜。”旁边一个声音提醒道。
“对不起。”她的记忆力也太差了，赶紧把衣柜门关上，打开旁边那个衣柜。
这次对了，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她的衣物，和她离开时的杂乱完全不同。
当年太年轻，衣服都是直接扔进衣柜，各种衣物堆成一团。
想象贺春秋帮她整理衣物的样子，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他在她打开正确的衣柜时，给了她两块新毛巾，然后就默默回到了客厅。
她拿好衣物，就去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焕然一新。
在沐浴期间，她好像听见贺春秋打了一个电话。
她换上了一套舒适的衣服，照照镜子，发现自己整个人明丽了许多。
人靠衣装，穿上三年前的衣服，她看起来就像个权贵家的大小姐。
收拾收拾脏衣服，她把目光投向了洗衣机。
“贺春秋，”她走到客厅问他，“我可以用你家的洗衣机吗？”
“好的。”他把手机放下，带她走回洗衣机的位置，按了几个按钮，洗衣机发出放水的声音。
他解释道：“这是先让洗衣机清洗自身。”
洗衣机比三年前先进了许多，还多了一个区域，里面卡着四个盆。
这样的洗衣机，城邦怕是只有几台，反正她是没见过。
等洗衣机不动了，她根据机器上面的图标，把手上的衣物依次放入四个盆中。
她看了一眼贺春秋，对方没有说话，见她看过来还把头转到一边，假装在看别的地方。
她的操作应该是正确的。
“然后呢？”她的手指犹豫地停在操作台上方，几个抽象的按钮让她无从下手。
“我来吧。”贺春秋熟练地按了几个键，洗衣机发出了放水的声音。
他还解释了一番怎么调节模式。
卡在洗衣机里的盆转动着，衣服混在白色的泡泡中，机械臂智能地揉搓衣服，就像是有一个人在帮她洗衣服一样。
她望着正在揉搓衣服的机械臂，有些呆滞。
“机器要取代人类了。”她感慨道。
“你这担忧来得有点晚。”他笑了笑，“我看过一本书，书上提到，在世界异常爆发前，人工智能差点就取代了人类。”
“现在呢？”她对城邦里的人工智能没什么印象。
“几乎灭绝了。”她注意到，他用了“灭绝”这个词。
他又补充道，“人类忌惮自己的造物，所以做了一些事情。不过究竟是做了什么，城邦并没有获得相关史料，可能算是个未解之谜。”
“是吗？”她轻声道，像是呢喃。
因为操作洗衣机，他们两个现在站得很近，她几乎可以看清贺春秋瞳孔里照出的自己，看清自己贴着脸颊的湿发。
洗衣机上的倒计时还有好几分钟，她先回了客厅，他也跟着她回了客厅。
回客厅后，见她头发湿着，他帮她拿来了吹风机。她再次向他道谢。
两人太久没见，即使是未婚夫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乍然处于一室，又安静下来，多少有些不自然。
她默默地吹头。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但手机屏幕是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看的什么书？”她忽然开口，“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那本。”
他回家后，就没有继续穿着制服，减少了些陌生感，让她能找回一点三年前的感觉。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道，“我忘了它叫什么名字。”
“我去找找，就在书房里。”他站起身，去了书房。
“《怀念乐土》。”他很快又拿着本书出来，书是蓝色包装，封面是一个黑色的聊天界面，“创作者是根据前辈的回忆写的，这个创作者好像祖上是编程序的。”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她其实没有听清书名，但听描述应该不是她感兴趣的书。
她暂时关掉了吹风机，以听清他的话。
“封面是作者前辈描述的人类和人工智能对话的画面。”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