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清香混合兵器的冷锈味,夹杂温热汗气,闯入霁司月的鼻腔。
她慌不择路,一双手紧抓着江池云的衣服,直把他的衣领拉扯开,露出其中雪白的里衣,和着月光,紧贴在那人弹滑微硬的胸膛上。
她的目光只和那片肌肤接触了一瞬便连忙收回,大脑一片混乱。
“你打算在我身上挂多久?”江池云冰冷的声音响起,胸腔的共振音听起来比平常更富有磁性。
霁司月回魂般立刻撒手,下一秒就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从脚腕升起。
她一声闷哼,直接跌坐下去,砸在江池云的皂靴上,还弹了一下。
“……好像,把脚给扭了……”
霁司月尴尬开口。
她撑着地往旁边挪,霁司月相信,如果再多呆一秒,她会直接被踢进江里喂鱼。
身下从松软的鞋子换成有点硌的石子,霁司月屈起单膝,轻轻碰了下酸痛的脚腕,轻叫出声。
这边江池云整理好衣服,听到那声颇为柔弱的叫声,眉头紧蹙,暗道这人怎么如此娇弱。
霁司月却对江池云的表情无知无觉,她痛到抽筋,不知道脚踝里头是裂了还是断了,总之完全无法吃力,痛感钝钝传来,脚踝的位置在绑腿和靴子下肿胀,紧绷绷的,十分难受。
她尝试站起,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眼里涌出了泪花,抬手遮住皱在一起的五官,咬牙挺过这片刻的剧痛。
“还能走吗?”江池云问。
霁司月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头顶身材高大的人:“应该,走不了……”
面前的人好像不大愉快,好半天没说话。
江池云不至于把她丢在这里吧,霁司月心想。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她正胡思乱想,江池云却突然蹲下,遮挡住她面前的月光。
难道……?
一个想法爬上心头,霁司月大骇,又羞又急,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将军尊贵,怎么能抱我,将军只需要搭把手拉我起来就行。”
然而下一秒,江池云只是抬起她的脚,一只手轻轻覆在她脚踝最肿胀处,撩起眼皮给了她一个无语的眼神。
霁司月方才还一脸羞涩的表情瞬间石化,指尖在地上扣起一块儿泥巴,想挖个坑把自作多情的自己埋起来。
江池云看不惯她那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肤浅样子,收回目光,把她的小腿放在他膝盖上,帮她松开鞋靴,露出肿胀的脚踝。
霁司月感觉到脚下一热,瞬间眼睛瞪得滚圆。
只见江池云一手托着她的脚心,稳稳的抓在她的后脚跟处,另一只手则握在她的脚腕上。
对方手掌上粗糙的皮肤弄得她发痒,她蜷起脚趾,想往回躲,却被他牢牢抓住,动弹不得,掌骨和踝骨碰在一起,又带起一阵隐痛,她却没敢叫。
“别乱动,不然会更疼。”江池云握着脚踝的手来回挪动,一边试探一边问:“是这儿吗?”
霁司月感觉到在江池云说话的时候,潮湿的热气混着夏天的晚风一起吹向她的脚背,酥麻的感觉随之延伸,那一瞬间,她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脏。
“是这儿吗?”
见她没反应,江池云又问了一次。
她这才回神,愣了一下,而后慌忙点头。
但其实刚才她除了那人粗涩的手心,什么都没感觉到。
下一刻,狂风般袭来的痛苦打破了这片刻旖旎,江池云左右手同时发力,反方向扭动,霁司月抑制不住喊叫出声。
然而没等她声音落下,身下紧绷的痛楚又陡然消失,江池云松开手,把她的腿放下:“好了。”
霁司月张着嘴,缓慢回头看向江池云,江池云则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修掉旁逸斜出的分叉后递给她。
霁司月接过树枝,撑着站起,而后小心左右动动脚踝,还是有点疼,但是应该勉强能走路了。
手里的树皮坚硬锋利,握在手中浮皮潦草。
霁司月重新坐回地上,用树枝挑来自己的鞋子,盘腿要穿。
但毕竟江池云只是帮她复位救急,脚踝受伤处却还是实实在在的肿着,无法灵活勾动,她拿着鞋,前后试了半天也套不上去,只好再抬头看向江池云。
江池云读懂她眼中意思,一脸你怎么敢的表情。
霁司月讪讪收回目光,随便把黑色短靴挂在脚尖,圆润的后脚跟露在外面,趿拉着站起来,温吞道:“这样就行了。”
江池云点点头,牵上马示意她继续走。
她看向江池云的骏马,据说这马是在西北的驯马人手下赢来的,江池云爱惜异常,从不让别人碰,自然也不会给她骑。
她撑着树枝,一瘸一拐走不快,掉在后面默默跟着,江池云仿佛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总能保持在她面前三尺左右距离,或在她走累了的时候放缓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