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自己觉得品相不错,可未必比得过祝家大户出产的边角,但神明大人不同,他可是连仙布都能拿出来的人,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神明大人……”
那语气中掩着一丝娇憨,若是他有身体,鸡皮疙瘩必然已落了一地。
指挥官头脑发热,鬼使神差接了过来,心与生怕她反悔,一溜烟没了影,他只能把东西扔进折叠空间里,自己沉静下来苦思冥想。
想来想去,脑子里的念头左右不过是:
……这女人太过吝啬,请自己落笔,居然连墨汁都不准备!
还得他自己动手。
于是,他打开面板检索,发现祝府留下的书册中,制墨多以松烟和油烟为主,要得松烟,首先需要伐松烧烟,也就是说……他还得先找到一棵松树砍了点火?自己倒是不难完成,就是这阵仗,会不会太大了点?要不试试油烟?
他又翻找到油烟墨的做法。
得,这玩意儿更费神,材料倒是简单许多,就是要用碗反扣在油灯上熏烟,收集烟灰,加入辅料反复捶打。
那烟灰能烧出多少?做一块墨得烧多久?
更别说有了墨汁还得制笔,有了笔他还得有手才能行,这丫头可真把他当无所不能得神,以为他能悬丝下笔还是凭空泼墨……
在一番绞尽脑汁地苦思后,指挥官终于放弃了传统笔墨,反正宇宙中组成元素相同,地球上的一切都脱离不了这个规律,他何不在微观层面重构,仿造出“类墨”的物质,再以智脑构图,让它们直接呈现在画布上。
折叠储物箱里有一台小型军用物质分析合成器,是他平时用来加工生物材料的,倒是能派上用场,就是太耗能了,平日里都是攒够材料,一个月开启使用一次,难道真要为了她,提炼这些破玩意?
……
两个时辰后,他终于绘制出了“旷世巨作”,并决定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降低亮度,坚持节能减排。
心与被唤了过来。
一脚踏进门槛,就瞧见桌上铺着的画布。
黄昏日落,溪水树头,飞鸿掠去,红云遮天,最美的角度,最精确的地点,论写实,堪比后世的照片,但又蕴含着绘画的独特意蕴,光影交叠,即便是当时丹青名手站在眼前,也得甘拜下风。
心与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织出的一张破布,居然能绘出如此效果,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不禁沉吟。
指挥官飞到她耳朵边,狐疑道:“你懂鉴画?”
光听着声,回头却既不见平日的人,也不见那扎眼的光团,心与忙四下寻找,都快找到桌子底下:“神明大人,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边上。”
“没看见呢,你这是隐形了还是变成空气了?”
“……”
指挥官冲她那粉嫩的苹果肌一撞,心与吃痛捂着脸,这才把他辨别出来,忍不住歪头打量,最后笃定地道:“神明大人,你憔悴了。”
那可不!
花了他那么多能量,现在材料收集完全遥遥无期,用人类的话来说,他这叫折寿!为了这个女人,和她那已故丈夫的梦想……一定是自己今早出门散步的时候,被她养的那两头山猪给拱了,造成脑组织挫伤。
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那可不,这画耗尽我神思,那可是天上有,地下无!”
心与摩挲下巴,一脸凝然,又对着画琢磨起来,仿若入定般一动不动。
指挥官飞落到她肩上:“行家啊?”
心与却摇头,老实说:“不懂。”
“那你需要看这么久?”指挥官嗤笑,“不过你说说看,和你那位三少爷的画比起来,孰优孰劣?”他心想,祝云川还称不上名家,画技应该还达不到超越AI的程度和地步。
心与想了想,客观地说:“这幅画比三少爷的精妙许多,即便我不懂画,倒也看得出很美,很复杂,技术很高超,真实得就像人眼睛看到的一般,但又比眼睛能看到的,要更加壮丽。”
话说到这儿,她不由顿了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这画……”
“这画怎么?”
“嗯……”
她在嫁去祝府以前,从没有见过三少,更没有见过他的画作,但新婚那夜,瞥见墙上的挂画时,只觉得着墨之人异常愁苦。
素有风闻,说他本人因病而郁郁不得志,这倒是和他画中的风雨霜雪一样凄苦。
神明大人的画美则美矣,却有些空,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心与豁然开朗,忙问:“神明大人,你为何要画日落黄昏?”
“为什么?”指挥官无法回答,自己能帮她试那绢布,已是格外“开恩”,画什么还要她过问,“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心与没有刨根问底,将画布一卷,邀他一道出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