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拉走展昭后,蒋平便站到了一盆翠绿的盆栽后,他抬高双手,去捻盆栽的尖儿,目光却没落在这盆盆栽上,反而遥望展、白二人。
“有什么好看的?”韩彰走到他身侧,目光也落在远处。
“二哥,你说……”蒋平皱着眉,掐下尖儿,头也没回就问:“五弟什么时候和展昭这般好了?”
“谁知道呀。”
韩彰趁空,低头正了正腰间革带,满不在乎的说:“每日和老五在一起的人是你,你都不知道,我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就是这样才奇怪呀,我每日都和他一起……”蒋平突然住嘴,并拿手肘撞撞韩彰,提醒他那二人回来了。
韩彰当即停下整理革带的动作,伸手拍在他的肩上,“四弟,婚姻嫁娶得你情我愿吧,这也太狠了,人家姑娘不愿意,马上翻脸。”
他故意说得大声,待展昭走到近前,又“啧啧”了两声:“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还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出来。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当了官还真能……无法无天呀。”
展昭瞄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告辞走了。
蒋平目送展昭走远,收回视线,逼问白玉堂刚刚与展昭说了什么,这时卢方和徐庆也走了过来,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白玉堂。
“我和他能说什么,没话说。”白玉堂的目光从四位义兄的脸上一一掠过,说了句“走了”,转身就向外走。
“五弟!”
蒋平赶紧追上白玉堂:“四哥我还不了解你,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见他不答,又唠叨的说:“那个姑娘怎么办?不是你心上人么,你不救?四哥可不是同意你娶她,主要和二哥一样,看不惯展昭,也太狠了,虎牢那种地方连四哥这种大老爷们都待不住,更何况是那样的小娘们。哎,五弟,你别走那么快,等等大哥、二哥和三哥呀。”
……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发暗,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场小雨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东京城经过雨水洗礼,变得清凉如新,宛若一位静谧祥和的少女。
在衙门的东南方向有扇小门,门外是一条三米左右的巷子,巷子也不长,南北通道,七八百米而已。巷子两边是两堵灰墙,分别是左藏库和果子行所有,此时两边都静悄悄、黑漆漆的,使得这条巷子也变得幽深神秘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巷子里集结了数十捕快,乌压压一片全是人。
三更一到,从那扇小门中陆续走出六个男人,当先四人都是开封府的判官,最后走出的两个男人个子都颇高,正是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他们一个身躯凛凛,着深色短打,手中提了一柄古朴宝剑;一个身形修长,一袭乌黑窄袖长袍,秀挺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豪的表情。
二人一跨出门槛,白玉堂便停住脚步,抱着他的宝刀倚在了门框上,似乎眼前的人与事皆与他无关。
展昭则步下台阶,在队伍前站定,“欧阳大人,此事可有让校尉营知晓?”
这条巷子只这门头上挂了四只红灯笼,将四周衬映得若明若暗。欧阳蝶面向门头,黝黑的脸皮似被涂上了一层红蜡,他蹙额皱眉,直直地看着背光而站的展昭,好半天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依你的吩咐,全是捕快,没让校尉营知晓。”他愁得几夜未合眼,使得沙哑的嗓音更加沙哑了。
“晴丫头和阳武的沈玉香真被关在那种地方?”郑疾的视线不断投在展昭和倚在门框上的白玉堂身上,神情颇为古怪。
展昭又看了看朱春和冯温,他们虽未说什么,但投来的目光依然以疑惑、怀疑居多。
展昭当然明白他的同僚们疑惑怀疑什么,无非三点:其一,关于被绑架的少女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其二如何能确定开封府的叛徒就是校尉营里的人;其三自然是他和白玉堂之间,他们从势同水火到冰释前嫌、再到如好友般携手办案,转变太快,同僚们无所适从。
不过展昭有信心改变大家对他的看法,因为前世的最初,这几位同僚也与他不和睦,他如履薄冰,谨慎对待每一起案件和衙门所遇到的困难,随着案件的破获和困难的解决,逐渐改变同僚们对他的刻板印象。
“这是我那位江湖朋友查到的消息……”
他耐心地向郑疾解释,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极轻的声音落进了他的耳中。
巷子里虽然聚集了数十人,但因平时训练有术,这么多人挤在一堆,也没发出半点声响,此时就是积雨顺着青瓦滴在地上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风声与呼吸声,瓦上更不可能有声音了。
“瓦上有人。”
很显然,白玉堂也听到了,他走了过来,小声提醒。展昭往左一指,向他示意,跟着左手一抬,朝瓦上甩出一把袖箭。
随着一道破空之声,从瓦上“滚”下一团灰蒙蒙的物体。
四判官脸色大变,急忙回身看去,数十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