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并低头俯视她,目光施以浅桐美乃莉强烈压迫感。
“是啊。”她偏了偏头提起其他的事,“我发现LINE上没有加最上同学哎。”
最上启示挥手告别离开:“先走了,再见。”
“不准。”
浅桐美乃莉捉住最上同学后得知他没有LINE的账号……
“你是老人家吗?”她震惊。
死前社会还在使用公共电话和传呼机的最上启示黑了脸。
热心的浅桐美乃莉提议:“我来教你好啦。”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不用。”
“什么嘛,那我怎么联系最上呢?”她的手机屏幕闪烁跳出木下凛发来的会面地址。
“浅桐美乃莉不用想这些。”他漫不经心道。
立马就被浅桐美乃莉怒瞪。
最上启示:“?”
“好吧好吧,我也要走了,”她拿面前的古怪少年完全没办法,“我的好朋友,明天见。”
“嗯,再见。”
浅桐美乃莉把地址递给接送的司机,并表示:“待会我自己回去。”
黑色轿车缓缓驶出学校。
模糊的暗影在远处注视着一切。
黑框眼镜、口罩、帽衫,形迹可疑的木下凛坐在浅桐美乃莉对面。
凑近瞧,她眼下黑眼圈极重,对比过往的光彩靓丽形象越发强烈。
木下凛开口:“你要笑就笑吧。”
不明白含义、也不觉得好笑的浅桐美乃莉推过咖啡店菜单道:“点什么吗?”
“一份樱花季限定拿铁和开心果马卡龙。”
“那我跟你一样吧。”
……
服务员收起菜单,请两人耐心等待一会。
浅桐美乃莉觉得现状很奇妙,她竟然和欺负自己的人心平气和地对坐着:“木下,你怎么了吗?”
木下凛眼中闪过痛楚,犹豫许久才讲述道:“他们把我每天去喂的流浪猫摔死了。他们说,真可怜,或者去死对猫而言更轻松。”
“家里不准我养猫……有天开玩笑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摸了我。”
比起痛苦,眼中流露出更多是不知失措。怎么会这样呢,她以为自己同属那群人的上层阶级,认为被他们选中欺负的人活该,因为在他们建立的弱肉强食阶层逻辑中弱小的本质是一种错误。
上层阶级需要下层人衬托才存在,没有其他人时,狭隘群体内划分强弱的方式自然又会改变。性别、家庭、身份、力量……随便一样都可能成为划分方案。
木下凛迷茫地看着对面已经退出小团体的人,“你也这样被对待过吗?”
受害者的她想寻找安慰。
浅桐美乃莉说:“你先给我道歉,我就告诉你有没有?”虽然她也不知道。
“什么?”木下凛觉得对坐的人简直没有心,她真诚分享自己的痛苦却没得到理解。
“你还要给别的人道歉,比如千叶……”
木下凛愤然道:“凭什么,而且现在关那些人什么事?”
服务员将她们点的咖啡和马卡龙端上。粉红与浅绿的搭配十分美貌。
浅桐美乃莉端起咖啡没喝出樱花到底是什么味道,皱起眉头说:“因为我不怎么在意你们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情,所以你现在给我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别的人不一定,但不道歉就永远得不到原谅,永远不能改变。”
她耸肩继续,“没有比你更弱的存在时候,某一时刻的你就会变成被欺负的弱者,那该怎么办呢?”
“浅桐你脑子有问题吧。”木下凛是来寻求同样的经历作为安慰,不是来证明自己的错误。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
“正确又如何,那些事情我停止了别人也会停止吗?没有你没有我,他们也会继续。”
浅桐美乃莉平静地说:“可你已经被欺负了呀。”
木下凛取下黑框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可越擦视线越模糊。
“给我吧,我制服包里有手帕。”浅桐美乃莉接过,找出柔软的帕子帮她擦拭眼镜。
浅桐美乃莉说:“我拿走你手机的那天晚上,把聊天记录里霸凌和嘲讽别人的内容备份了,每个出场人物我都有分类保存。我有想过发在网上。”
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再放了回去。
“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吗?”木下凛震惊到尖叫,怕引人瞩目,话语的下半段自动下调了音量。
“但我想到一定会有人成为你们的簇拥。他们会找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成为加害者的帮凶,好讨厌。”
“那你自己呢?不会忘了是谁在迎新会上播放新转学同学被不良少年推搡的录像,各种作弄排挤不合群的同学……”木下凛不停地举例浅桐美乃莉做过的事,越听越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