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霄听到顾长策登门拜访的时候,还以为是来下聘礼的呢。他忙告诉山负雪这一好消息让她宽心。临近产期,山负雪却忧思过重,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待到看到顾长策带来的那一堆礼品,他心中暗暗咂舌。果然是百年氏族,和嵇氏还是有所不同。
他拱拱手,满面笑容:“顾三郎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何必真名见外呢?”
顾长策心中不屑,嵇氏这种近百年来异军突起的世家,现在虽然看上去风光的很,但还不足以被他放在眼里。他皮笑肉不笑得说:“这话还为时过早。”
顾长策压住心头的不耐道:“我此时前来,并非是为求娶过礼。山氏娘子绝非顾氏良配,还请嵇长公子开了金口,废去这一桩婚事吧。”
嵇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有些不可置信:“顾三郎莫不是在和我说些玩笑话?谁人不知,当初可是你亲口上书向天子请求赐婚的。”这事儿的确闹得沸沸扬扬,嵇霄自然也知道。
不过顾长策心中却不这么想,他只以为这是嵇霄铁了心和他攀亲的说辞。笑话,他顾三郎天生尊贵,怎么可能舔着脸上书那个废物皇帝为自己和一个山野村妇赐婚。
他更为不耐烦,冷言冷语起来:“嵇公子难道比我这当事人还要清楚些吗?贵贱不通婚,你娶大山氏,也松原市门当户对,可我顾氏,百年望族,世代望族,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山野女子为妇。”
嵇霄勃然大怒,顾长策言语之中多看不起嵇氏,又出言侮辱妻子和妻妹。他本来就是行伍出身,家中教养散漫,并无顾氏方氏这些贵族讲究。是以嵇霄直接指着顾长策的鼻子大骂:“你奶奶的这个狗娘养的不会说人话是不是?”
他吩咐左右,要侍从取他的剑来,势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口出狂言的小子。
幸好此刻卫琅也来到方府,听闻嵇霄与顾长策马上要大打出手,忙急忙赶到劝道:“顾氏虽然疲于民乱,然百年积累,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瓦解。今日兄一时冲动,定城恐陷于兵乱。”
嵇霄悄悄和卫琅小声道:”我本也无意将他怎样拿兵器吓唬吓唬他罢了。只是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来一句好话,我今日不打他一顿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卫琅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兄下手务必快些,别伤及要害,打完丢出府就是了。”
嵇霄道:“我打人,你放心。只要我不要他死,阎王来了也没用。”
顾长策本来就大摇大摆只带了一些随从,他以为嵇氏就算愤怒也应该不敢多言语,真没想到会遇到嵇霄这么个只用拳头讲话的人。
现下温少虞都不在,他的侍卫也都被嵇府家兵制住。寡不敌众,顾长策犹不相信,他冷笑道:“我现在真好奇,那个山氏到底是什么货色,铁了心要倒贴我。今日我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尔等低贱之人,谁敢打……”
话未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嵇霄笑道:“你爷爷我打的就是你!”
山负雪听到婢女来传话,说是顾三郎来登门拜访了。终日愁苦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口中不断念神,多谢上苍保佑。
可惜这笑容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山负雪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嵇霄和顾长策已经打起来了。
听到顾长策退婚的消息她几乎要两眼发黑,心中暗想,那些神仙都是白谢了。
听到了顾长策来到姬府登门拜访,和山负雪的惊喜不同,山如黛只有惊没有喜。
她脸色沮丧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了顾长策要退婚的好消息。
她快乐的想要去外面狂奔几圈还抒发一下自己的快乐。
徐雯恨对山如黛的快乐表示理解。她虽然觉得顾长策皮囊尚佳值得一睡,但是对山如黛嫁给顾长策还是持反对意见的。
按照她的歪理邪说,就算是顾长策真的爱她爱得要死要活,两人要在一起生活,也应该是顾长策来“嫁”给山如黛。毕竟是他天天嚷着非卿不可的。
孰嫁孰娶,在徐雯看来更像是一种主仆契约,嫁的人就像是卖身到了“丈夫”家。
她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和山如黛念叨:拒绝人口贩卖,从你我他做起。
山如黛顺着徐雯的思路想了一下,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她要是真嫁给顾长策,别说喜怒无常的夫君了,顾氏的那些个长辈什么的,也都不是她能搞定的。
也不说远,就说姐姐山负雪吧,她嫁的可真的算得上是走了大运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山如黛也摸清楚了这个姐姐的性格。要说她真有刚开始自己想象的那么自私自利吗,那还真没有。
可能是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所导致,山负雪和原主都挺敏感多疑的。姐姐有自己的小心思,经常会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飞醋(比如沈弈楚,她现在还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但她也不会真的去做坏事,吃醋了也就朝姐夫刺个几句。经山如黛的观察,便宜姐夫也算得上是个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