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就能看戏看杂耍,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进了中陵府地界后,距离蒙山县大概只剩半月的路程,陆司怀没有下令继续赶路,他们在中陵府城租了一间院落暂住,飞蜓和王羽仁两人先走一步,去蒙山打听消息。
邱静岁怕出事不敢轻易出门,买卖东西的差事就落在了雪薇身上。
“这么热闹的盛会,赶上了怎么能不去看看。”段山笑呵呵地说。
“人多也乱,这趟出来有正事在身,以后有机会吧。”邱静岁看着陆司怀的脸色,主动道。
陆司怀吃饭时很少开口,邱静岁只好自己来泼泼凉水。
“也是,正事要紧。”段山惯会看脸色,顺着她的话说道。
不过用完饭,陆司怀却放下筷子,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想去?”
邱静岁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谁,就看见段山和雪薇使劲朝她点头,她只得好笑道:“如果不会有麻烦的话,去长长见识也挺好的。”
“嗯。”陆司怀看着她,“可以。”
其实邱静岁自己也有点憋得慌,闻言同样很高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备了两顶幕篱。
远离了龙潭虎穴一般的京城、父母的严格管束、繁文缛节,邱静岁很喜欢这样宁静的日子,她时常坐在屋门槛上随笔画着小院中的景色,即便她景物画的水平十分一般,但却乐此不疲。
一别多日,王羽仁和飞蜓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追霄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几人势必还要在中陵再待一段时间,也就赶上了这场一年一次的盛大庙会。
今日中陵府城的主干道两边挂着彩绸,摆摊的人数更胜往常几倍,就连那些店门口都堵着小贩,往日店家可不答应,但今天热闹,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寻晦气。
一班班的杂耍班子换着花样现本领,戏班子更是拿出自己的拿手曲目,一曲曲唱的人肝肠寸断。
不仅是府城百姓,周围村县的人也全都涌入城中。
邱静岁和雪薇带着幕篱在露天的戏台子前看热闹,这里围聚的百姓太多,说话声、笑闹声、叫好声不绝于耳,但台上戏子的声音仍是宛转悠扬,听得清清楚楚。
“借过借过,不好意思,这是我占下的位置,方才有事离开了一会儿,麻烦让让。”一个十七八岁,头戴蓝色布巾的姑娘冲她们说。
拉着雪薇艰难地挤出一个身位,邱静岁看那女子手脚麻利健壮,一看就是下力的人,便搭话问:“姑娘,你是中陵人吗?”
“我是洪泽村的,从天不亮就起来往府城赶,要不可占不下这个地方。”蓝布巾姑娘转头嘿嘿笑道,等发现邱静岁两人身后站着的陆司怀时,两只眼睛都看直了,满嘴哎哟哎哟地感叹着,就是憋不出一句整话。
听完台上戏子的一段名曲,邱静岁提议离开去别处逛逛。
段山道:“方才听说山上有个算命的老道算的奇准,老夫想去会会,你们呢?”
“我想去庙里上一炷香。”雪薇低声道,“从前,姐姐说要带我去一次,可惜……”
雪薇情况特殊,肯定不想跟别人一起去,对于那个算命先生,邱静岁也是兴致缺缺:“我站的有些累,打算去茶馆坐坐,不如大家各自去游玩一番,到酉时在客来茶馆汇合?”
众人皆点头同意。
陆司怀是无可无不可,他同邱静岁两人一起来到茶馆大堂,点了一壶龙井并几碟点心,坐着打发时间。
因为游客多,所以茶馆的人简直爆满,有不少累的走不动的人进来蹭位置休息,店家没有赶人,不过座位不够的时候,当然还是要给邱静岁这样花钱的客人腾位置。
店外游人如织,许多一家几口人一起出来凑热闹,邱静岁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陆玉书来。
她猜测陆玉书并没有死,但这话实在不好朝陆司怀试探开口,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她都解释不清自己的消息来源。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凝重,陆司怀提起了别的话头:“你经常做噩梦?”
“嗯,我经常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邱静岁添上一句遮掩的话,“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曾试过香料?”
“用过,挺管用的,但是治标不治本。”
这话听在陆司怀耳中自然理解成心病还需心药医,除非拔除病灶,否则邱静岁永远不会安生。
明明是想起一个轻松的话题,不知为什么气氛又沉重起来。
一个说书先生款身走上茶馆当中,立在木桌后,众客便知这是要开始讲故事了,纷纷鼓掌喝彩。邱静岁和陆司怀也顺势望去。
桌上放着一扇、一醒木、一手帕,说书先生先朝大家鞠了一躬,折扇一拿,醒木一拍,起头先说了几句开场诗。
“江湖英雄起四方,竞逐天书逞豪强,陈吴相斗蒙山暗,鹿死谁手未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