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岁觉得很奇怪,在她问出那么关键的一个问题之后,陆司怀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给她送礼?
这在她眼中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邱静岁没有逃避他的目光,紧盯回去:“请大人告知我那两人的生辰?”
陆司怀反而垂下眼睫,接着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就在邱静岁忍不住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她听到陆司怀道:“三月二十七,九月十八,如你所想,都是土命。”
“陆大人早就知道遇害者的共同点?”邱静岁反应过来,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大人既然知道并能找上我,那为什么不阻止梁千柔遇害?”
陆司怀皱眉:“坐下。”
“现在重点是我的礼仪问题吗?”邱静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本来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大人似乎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查案。那大人又是救我又是设陷阱的是在折腾什么?图好玩儿吗?”
“一个又一个女孩子失踪或死去,这里面甚至包括大人的亲妹妹,这样深切的仇恨也不能让大人寻根究底,一查究竟?到底是幕后之人太厉害,还是大人别有所图?被耍了这么久,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了。”邱静岁颓然地坐下,语气中有怨也有无力。
站在旁边的王羽仁神色一凝:“邱小姐,请谨言慎行。”
在邱静岁的印象中,陆司怀绝不能算是好脾气的人,她也做好了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能会有的后果,她只是很费解,不说出来心里实在难受。
令人意外的是,听完如此冒犯的一番话后,陆司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眯着眼睛危险地看向她:“你想知道真相?”
邱静岁自嘲一笑:“我能从大人口中知道吗?”
“不能。”陆司怀回答的很快,这个答案也没有超出邱静岁的预料。
“我有别的法子保你性命无虞,不必去查如此凶险的案子。”陆司怀补充道。
邱静岁疑惑地看向他,四目相接,陆司怀黑眸沉沉,像是一潭静水,平静的表象下却波涛汹涌。
“什么法子?”邱静岁问。
“吴景执着多年,宋秋昭为何突然松口,你可曾想过?”陆司怀不答反问。
邱静岁摸着下巴好生想了一会儿:“是不是那天私奔时吴景是为她受伤,宋秋昭心生感动所以才点头同意嫁人?”
根据她做的梦,宋秋昭本来应当同周婉清、梁千柔一般遇害身亡,但第二天她和陆司怀找到宋秋昭的时候,其虽然神色憔悴,但命却保了下来。相反吴景却受了重伤,将养许久才回复的七七八八。
仔细分析的话,不难想到是吴景替宋秋昭挡了灾,或许正因为有这样的变数,宋秋昭才能化险为夷。
“是,也不全是。”陆司怀道,“宋秋昭算有遗策,没料到自己已有准备仍被暗杀,只能另寻他法。西昌侯府乃簪缨世家,成为吴家的人,别人便不敢轻易动她。”
邱静岁回到他问题的目的上,猛然了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司怀,问:“大人的意思是,要我有样学样,也找个高门大户嫁了?且不说这法子究竟能不能一劳永逸,便是能,我又上哪儿找这么一户人家去?”
“不必找。”陆司怀定定看着她,一张俊美的脸上莫名出现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嫁入卫国公府便可。”
陆司怀的话像是一盆热油兜头浇了她一身,邱静岁连耳朵尖都泛起了红色,涨红着脸张口欲说,却用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不只是她,王羽仁都面色吃惊盯着陆司怀的后脑勺猛看,甚至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陆司怀看着她,没有再重复,但神态自若的,看样子并不是冲动之下才说出口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前世长到那么大社会阅历也不少,邱静岁知道凭借自己的家世和人才要想高攀上卫国公府的难度比鲤鱼跃龙门低不了多少。而且在明知她深陷困境的情况下还愿意用自身的权势地位来救她,只要陆司怀不是个菩萨,他必定另有所图。
那自己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
想了许久,邱静岁才终于犹豫着开口问:“是因为我知道一些案子的细情,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打掩护吗?”
“不对,你根本不想查案子。”邱静岁咬唇,又问,“还是说因为贵府权势滔天,在婚事上必须低娶?”
陆司怀挑了挑眉,从两人的几次接触中,他已经发现邱静岁是个脑子转的很快的人,但能这么快想到关节,以她常年在深宅后院生活的经历来说,足可以称得上一句聪明。
“是。”陆司怀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邱静岁呼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提议,但是这样的原因摆在这里,让陆司怀之前有些暧昧的行为和刚才的话都合理了起来。
明明猜到了原因,但邱静岁却沉默着迟迟没有回答,这根陆司怀想象中有些不同。或许他喜欢玩弄人心谋算,但面对邱静岁的时候,他却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