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个斥候从玉泉河潜入县城后,趁着天光未亮十人分散开来,朝着不同方向行进。
其中四人径直往县衙方向去,他们熟练的穿街过巷,所见景象处处透露出颓败。
不过两三天时间,街上也不复以往的热闹繁华,往常沿街叫卖的小贩、东瞧西逛的百姓此时都惶惶不安的躲藏在家中,百姓甚至都不敢点灯,怕光亮引来那如虎豹财狼般的歹人。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仿佛整个县城都陷入死寂。
四个斥候在临近县衙后门的巷子里终于听见了人声。其中一人小心探头幌了一眼,用手势报给其余三人:“后门,两人,一左一右!”
冬季的早晨,天还黑着,这一条巷子里只有官衙后门的红纸灯笼还散发出带着暖意的光。
四人默契的分散左右两组,只见他们悄无声息的绕至守门流匪的身后,出手极快,左右两队,一人捂嘴顺手抹脖子一人迅速抬脚,还没等流匪反应过来,四人已经抬着这两具还热乎的尸体进了刚才的巷子。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四个斥候就结果了看门的两个流匪。将尸体藏好后,斥候们在后门小心倾听内里动静,确定安全开了后门进了县衙,还细心的用脚踢起地上的泥沙掩盖了刚才不小心滴落的血迹。
闹了一宿的流匪们醉生梦死的睡着了,一路都能看见一些随便睡在花园长椅或直接就抱着酒壶睡在地上的人。
四人几乎一路无阻的将官衙转了个遍,大致摸清流匪人数后,因着不确定流匪头目,不敢打草惊蛇。
从后院原路返回时,他们顺手将后院树边一个睡得死沉的人堵了嘴绑走。
天光破晓之时,四个斥候抬着个醉死过去的流匪来到与其他人约好的一间民宅。
破旧木门前,其中一个斥候轻轻一推门,往里探出一块令牌,玄底金漆刻着“郑”字,暗处的弓箭和门后出鞘的断刃默默收了回去。
四人抬着醉鬼进了民宅,门后守备的人又轻轻合上了门。
进了门,十人聚集在一起汇报了探查的情况,发现不管是向百姓打探的消息也好,还是县衙探查的情况也好,大致都差不多。
原本的流匪头目已在他们来之前的凌晨时分带了一部分的人出了城门不知去向,现在的流匪还有三百多人在,且半数都聚集在县衙醉的个昏天黑地,少数流匪还在四处滋扰百姓,还有一些带着武器看管着城门。接着他们把绑来的流匪带到地窖内,用冷水泼醒,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一番“若是大叫就一刀了结了他”之类的言语,那流匪被冷水一激,醒来就见十来个汉子绑着他在个黑洞洞的地方,吓得涕泪横流,听了斥候威胁的话连连点头表示愿意服从。
“来,说说吧,你从哪儿来?现下又跟着谁发财啊?”一个年轻男子散漫的蹲在坐地上的流匪身前,其他斥候隐隐以他为首。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俺从西北来,俺老家那块儿闹旱魃,几年了土里种不出一粒粮食,俺全家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就剩俺一个咯,好汉饶命啊!”这流匪只顾低头喊饶命,全然没见着他对面蹲着的人露出的嫌恶之色。
那蹲着没正行的斥候轻声说:“没事儿,俺们也有西北来的兄弟,都是老乡,只要你好生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饶你一命,还给你些盘缠够你找个地方重新做人了,怎么样?”
流匪见他们和气询问,又说到同乡什么的,末了还能给他些盘缠找个地方过活,连声道好,直说:“军爷您问,小人都说,都说!”
那斥候又将问题重复了一次。
流匪仔细想了想说:“现在我们都听一个姓王的人说的,我没去过正堂,听他们说那姓王的武艺了得,跟前个带我们攻进县城的那个头头一样,原先是在西北流放,后来世道乱了趁机跑出来的。对了,前头那个姓周,他们今早子时末走了,带了不少人呢!哦......那姓周的说是官兵要来了,姓王的不信,两个好像就闹掰了。”这流匪估计酒劲还没下去,边回想边说。
这斥候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又问:“那姓王的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吗?”
流匪立马答道:“这个我知道,他拿一柄斧头,威风的紧,就是人挺黑的。其他的......嗯......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没啥特别的。”
“那姓周的呢?”
“姓周的,好像还读过书。反正跟我们看着就不一样,嗯......他左脸上有道疤。”
“没别的吗?”那斥候问他。
流匪醉着酒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其他,又伸着脖子反问那斥候:“还有啥?”
其他或站或靠的斥候听他反问,被他逗笑了。气氛一瞬间松弛下来,流匪见大家都在笑,也跟着呵呵傻笑。
蹲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子见他跟着傻笑,越加厌恶,随口说道:“拖出去清理干净。”
他起身就走,看都没再看那一脸迷茫的流匪。
没等流匪反应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