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让沈曼的心脏像打了个脚畔,顿了一下,迫使她睁开眼。
她仰着脸看向上方,不是昏暗苍白的天花板,而是一个天旋地转的木结构斜坡屋顶,比她人还粗的房梁就横在她头上。
她又闭上了眼,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十分钟之前,她正坐在新天地的露天咖啡馆,做作地浪费时间,由于确实无聊,便开始幻想西海岸的沙滩,正想到阳光穿过椰林,像圣光一样打在她的脸上,抬头看去,就与周遇分外严肃的目光相遇了。
“那是我家的传家宝,还给我。”
半个月前,周遇的妈妈在婚介所的介绍下认识了沈曼,她逼着周遇去跟人见上一面,一面之后,周遇不再敷衍,拒绝继续相处。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沈曼却黏上了周妈妈,表达了她对周遇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今生非他不嫁的热切期望,周妈妈被她骗的心花怒放,就在昨天,将周家的传家宝,一根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镯,送给了沈曼,继而失联,消失在周妈妈的视野中。
周妈妈这才醒悟,沈曼是个骗子。
周遇今早一得知,就报了警,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沈曼摘下墨镜,灿然一笑,露出一对深深的小酒窝,很喜庆。她面相讨喜,格外得长辈喜欢,这也是周妈妈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原因之一。
似乎完全没有被揭穿以后该有的慌张与尴尬。
周遇蹙眉,不懂她此刻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是想狡辩吗?他做好了跟她对峙的准备,手机也开了录音。沈曼蹬掉脚上的高跟鞋,露出一双不盈一握的嫩白脚丫子和涂成大红色的脚指甲,她一弯身拎起鞋,就往人群里跑。周遇微愣,他在大学教书,课上偷奸耍滑逃课的学生也是有的,但没见过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跑的。
她以为她在拍日剧吗?
周遇抬脚追了上去,他大长腿,一米八,迈开步子全速跑起来,十个沈曼也跑不过他,但在闹市就不一样了。
沈曼像只狐狸,在人群中一路穿梭,一路躲避他。
很快就消失在一个转角。
周遇也冷静了下来,料定她躲在附近,拨通了她的手机,循着手机震动的声音,发现她藏在安全通道的楼道里。
一个跑,一个追,一直爬上顶楼,直到被一道门拦在天台门口。
“镯子还给我。”周遇体力不济,弯下腰让肺部在高频率的喘息中舒缓一些,腿跟着打哆嗦,这女人真能跑。
沈曼也喘着粗气,走到他身前,将手上的高跟鞋扔了:“我给你看个手相吧。”她强硬地拽住他的手,翻过来,摊平掌心,“你看你的生命线中间断开了,所以你得多积福才能再续上。”
周遇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我知道你在大学教书,不如多给学生点学分,或者别抓早恋,哦,大学不算早恋了是吧。不过,教授,你确定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我可是真心的,是你不要我,我才不再打扰你们的。”沈曼越说越委屈,不知不觉与周遇换了个反向,“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立刻跟你去民政局扯证。”
她的话好像起作用了,周遇真的抬眼看了一下她,凉薄的嘴唇开口道:“人贵自知……”
沈曼掐准时机,嘴角勾起狡猾的浅笑,甩了他的手就往楼梯下冲,而周遇反应也不慢,翻手勾住了她的手腕,沈曼挣扎间,一脚踩到了她刚才丢掉的高跟鞋,也许是身体倾斜的角度过大,或者手上的湿度太高,亦或是他们的体重达到临界值,总之,他被她带着一起滚落下了楼梯,最后一眼是头顶灰白的吊顶,和闪了两下的白炽灯泡。
身上的酸痛让她从回忆中抽身,她还没来得急想自己为什么不在医院,而被安置进了一间民房,一群古装打扮的家丁就涌了进来。
“大少,真的要在这里啊?”
“对呀大少,一个破土坯屋子,岂不是折辱了您?”
“你们懂个屁!”一位流里流气锦衣华服的少年推开了家丁,摸了一把沈曼娇嫩的脸蛋儿,指尖揉搓,回味无穷,“这叫野趣。”
沈曼手脚被缚,嫌恶地撇开脸,张嘴咬住他的手骨,惹得那人哇哇大叫,家丁上前按住她,她才松口。
那大少却笑得更加猥琐:“够味儿,够野!”
他见够了低眉顺眼,狐媚妖娆的女人,这种他早就想试试了。
一手挥退家丁,扑了上去。
沈曼屈膝迎上他的胯部,那人前倾压了过来,她十指交握成拳,往上一抬,爆锤他的下喉,然后猛地咬住他的耳朵,翻身举起掉在一边的棒槌朝他脑袋上就是一顿猛砸。
去外头守门的家丁虽听见动静,但他们都是大少手下得力家仆,知道他干这种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动静闹得越大,他们越是想入非非兴奋起哄。
待将大少砸晕过去,沈曼手上的绳子也解了,在这人身上一顿搜罗,摸出几张银票和一个令牌,揣怀里,攀上破